至辱
“你这是相信我了吗?”褚煦君到这个时候,心里也有了几分后悔。
她原本可以在朱祁面前伪装得很好,好取得他的信任,而不是直接跳起来,威胁加撒泼,然后变成“内鬼”出不去。
只是原身的情绪影响了她,对原男主一辈子的怨怼,让褚煦君无法在朱祁面前保持她的正常状态。
更无法让褚煦君开口求人。
倒是只有卫凌的时候,褚煦君恢复了她自己的理智。
其实严格说起来,褚煦君认为自己也没做什么,他们到底还是来迟了,没能阻止大火蔓延,也没能阻止爆炸,只是来得及捞了许多人。
褚煦君不知道的是,若是她没来,卫凌的腿不会只是现在的一瘸一拐。
原书中他在床上躺了半年,贞王为他延请名医,他吃了许多苦,也恢复了正常行走,但他的功力大不如前,为此也落下了许多病根。
这个病根让他很快决定在乱世中扶持朱祁,直到他成功。
在后来的守城之战中,更是因为腿伤无法坚持太久,选择了和敌人鱼死网破,他和身后的人全部牺牲了。
“无论如何,卫某欠你一个人情。”
“好,将军记着,这个人情我很快就会来取。”褚煦君也不含糊,她做这件事的出发点,就是要卫凌的人情,“我与内鬼毫无关系,救下你,我也不知道老天爷为何选中了我。许是好人有好报,卫公子先前救了我,投桃报李,因果循环。”
“于情,我自然相信女公子,但于理,我得为这一身铠甲负责,委屈女公子一夜,待我查清,必定陪女公子回府谢罪。”
由卫凌陪自己回府?
这年头男女关系再开放,婚嫁自如,大都也是一对一的基本关系,男子陪女子上门,他们很难没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倒符合褚煦君的心意,只是还得冒着被阿母打的风险。
一夜未归,这事还是太大了。
这时,外头喜妹的声音传来:“女公子,主母的手书到了。”一起送来的还有她爱吃了几样小菜。
褚煦君接过,一看:“安心。平安归来即可。”
花连城都放了行,褚煦君便乖乖用着小菜。
卫凌见褚家女愿意安分,留下了一瓶烫伤药,吩咐人看守之后,到外头加入朱祁的善后工作。
剿匪之后,匪徒关押、扣押的平民百姓、男女老少,皆需归置。
受伤的士兵需要及时救治,人心亦需要安抚。
收缴的金银钱财、粮食物什也需要一一安置。
两人忙了一夜,好在都是做熟的事情,依照旧例吩咐下去,再等待下属汇报数据和需要进一步处理的事项过来。
兄弟俩窝在临时的书房里,都是一身的污垢,来不及梳洗。
朱祁多看了卫凌几眼,才道:“卫兄,认识那女公子?”
卫凌不置可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哪家的姣好女娘能梦见我一回?”
“朱兄还是指望她早日梦见内鬼才是。”
这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报!救上来的地窖女子们,有人,投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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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煦君在陌生的地方,听着喜妹一边给她上烫伤药,一边骂骂咧咧过了一夜。
次日醒来,她一夜无梦,可见原身也不知道什么关于内鬼的事。
在门口又发现了一瓶不一样的烫伤药。
褚煦君没有留意,正想着,不然把上辈子那几个跳梁小丑拉出来一一对号,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外头喜妹拿回早膳,咋咋呼呼道:“不得了,女公子,昨夜山上带回来的小女娘有人跳井轻生了。”
褚煦君皱了皱眉:“人救回了吗?”
喜妹摇了摇头:“人是从井底拉上来了,但大夫说,不想活,就是身体还活着,没什么用。”
无论什么年代,都有这样的受害者,因为他人的暴行,不再珍惜自己的生命。
“去看看。”褚煦君放下黄米粥。
她因为穿书,捡了一条命。
从前觉得这不过是一本书中的小小世界,纸片人,就是纸片人,他们的喜悲不过是作者的一句话、几个字。
但她救下了褚夏,他现在每日能用三大簋豆腐花。
花连城起来了,小六儿有奶吃了。
便是身边一个小小的ru母,身后亦有庞大的一家人靠着她在外头的生计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