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半天才有了反应,“没事儿。”
慎儿险些哭了出来,“姑娘方才的样子像是失了魂一般,怎会无事?!可是被什么东西惊着了?”
嗯,的确是被惊着了。
喝了姜茶,商洛唤了如洲来,“如洲,这些夜里我总是睡不安稳,开了窗户却只能看见漆黑的一片,只觉凄凉。你在院中柳树上挂上灯笼罢。”
如洲一口应下,退了出去。
慎儿叹了一口气,为商洛端来热水暖身,“今日怎是姑娘一人回来?”
如月抱着阿言走来,似是不满的点了点头,“是了,状元郎托人捎了口信来,大多是了表歉意。还命人拿来了此物。”
递上来的是一方锦盒,里面放着一枚青丝玉簪,不过看了一眼,商洛便是合上了锦盒。
如月一愣,颇为纳闷的问道:“姑娘,可是不喜欢?”
慎儿也瞥见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嘟囔着,“状元郎眼光还真的是好,姑娘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如月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原是这样。”
唯独商洛的心中汹涌澎湃,这枚簪子乃是那日自己夜探户部甲库是带的,只是遇到了路承安便是拔了下来。
然后呢?
然后便是落在了那里,当时无论是自己还是路承安,都没有来得及去捡。
现在却是被人完好无损的送了回来,会是路承安么?
不像,若是路承安,他今日在马车上便是会给了。
“此物当真是状元郎送来的?”
如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肯定的说道:“就是状元郎送来的,今早也是那人送来的布偶,我断然不会认错的。”
怪了,难道容司言也不是什么常流之辈?
天色渐晚,慎儿连着催了几次,商洛也没有睡觉的意思。
阿言忽的站起身来,一下子便是跃到了窗柩上,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白亮的毛发微微流动着,像是流动的星河。
叶腐悄无声息的进了屋,抱着阿言。
“洛儿。”
商洛垂眸,见了叶腐,眉头微微一松,“师兄。”
“你找我可是出了变故?”
商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路承安的事儿,只要想到路承安便是有些头疼,“路承安。”
叶腐于桌前坐下,剑眉拧了拧,“今日你们见了面,可有试探出什么?”
虽然一直了无踪迹,但是叶腐一直在暗中护着商洛。
商洛微微摇头,“他知道我要对苏九动手,但是不知我具体要怎么做,暂时他尚未流露出什么恶意。”
“路承安城府颇深,你与他接近万事小心,若是被他察觉了不对,覆水难收,你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倘若说路承安对商洛所有的包容都是因为那梅花簪子的主人,现在商洛大可仗着路承安肆意妄为。
但若事情一旦被戳破,路承安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实在是难以预料。
商洛自是知道自己的行为算是每一步都走到了刀刃上,但现在已经没有了回首的余地。
“我现在担心的却不是路承安。”
路承安行事诡秘,虽是难以捉摸,但现在看来对自己所行之事他并未有阻碍之意,反而大有顺水推舟的意思。
商洛拿出了那枚青丝玉簪,“是还有一人在暗中盯着我,不是路承安。”
叶腐微微皱眉,“那日你入户部,除了路承安手下的探子竹七,我跟了那人一夜,那人去的方向你应是熟悉的。”
“大理寺。”
叶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以为君如珩本是路承安的人,因此也没有告诉你。”
商洛抿了抿唇,“君如珩?”
叶腐换了姿势继续哄着怀里的阿言,“我暗中查过,君如珩与沈酒卿没有任何联系,连他手底下的人也干净得很。”
事情好像越来越奇怪了,商洛想起了君如珩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君如珩又知道些什么?
商洛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叶腐看在眼里,有些心疼,这些事儿本不该由商洛来做的。
“苏景熙我也查了个七七八八,这件事将她拖下水一点儿都不冤,大理寺那边我继续看着。在这宣德侯府,你也要小心。”
“嗯。”
商洛点了点头,总算是有一件事儿还算是在自己的计算之中了。
苏景熙算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名门贵女,又是苏将军的独女,宠爱得厉害。
也不知是生了什么样的心思,这样锦衣玉食的贵女却是生了邪念,瞒着苏将军便是那般恶心的勾当。
自己以她为筹码,不捅破她的事儿,也算是对苏将军的一丝敬重。
叶腐伸出手想要触摸眼前近乎不真实的女子,她在眼前像是镀上了一层光,可望不可及。
商洛垂眸,微微侧过了自己的身子,算是阻断了叶腐的想法。
“现下的雪盖了那么厚,踏雪煮酒定会是一件美事。”
叶腐了然,点了点头,“你放心。”
“对了,沈酒卿那边接触得怎么样了?”
“一切如常,可是为什么不选择路承安?”
如果一定要借一个人的手顺水推舟,为什么不是路承安?他分明更好利用,就凭着他对商洛的袒护。
商洛摇了摇头,“路承安此人过分阴险,不好把控。”
何止是不好把控啊,她的玲珑心思在他跟前好似透明,若三番五次借他的手,定会惹人生疑。
叶腐点了点头,想着商洛应当有自己的打算,便也不再询问,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去。
前往长安之前,顾安之来了书信再三叮嘱,叶腐行为鲁莽,定要听商洛的。
现在商洛却是有些怀疑起自家师父的用心来,自己真的可以走好这一盘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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