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一级谋杀,情节恶劣,影响深远,造成轰动,引发极强的讨论度——这些都曾是哈维用来拯救哈罗德跟哈尔的手段,现在却全变成了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绞绳。
陪审团分析的头头是道,合情合理,可惜法院、法庭、法官都不会这样判。
一旦放过哈罗德跟哈尔,只需要一个月,这件事就会被简化成‘听说了吗,纽约那边连环shā • rén犯都不用死刑的’,两个月后,事情就变成了‘听说了吗,纽约对shā • rén犯容忍度很高’,三个月后,事情就变成‘纽约适合shā • rén犯生活’……这是置纽约的治安于无物。
道德,舆论,程序正义的实践,现实与理论的冲突,纽约市的治安,媒体的评价……这起桉件的判决结果牵动着太多的因素——否则第一任法官也不会出车祸了。
法官的压力很大。他固然可以选择听取陪审团的意见,狠狠地捞一笔声望,但他知道这是作死。
他只能按照既定规则进行判罚。然后他将迎来同情者们的狂风骤雨。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是什么样了。
怀着莫名的情绪,法官宣读判决时,一封判决书竟然被他读出了康慨壮烈的气势。
死刑!这个结果有经验丰富的媒体已经预料到了。庭审的意义就在于此。
在庭审阶段,如果哈维能改变哈罗德与哈尔shā • rén这一事实,或者说服陪审团与法官认同被告没有shā • rén,结果才会不一样。
但他没能成功。陪审团代表目瞪口呆地瘫坐在了椅子上。她不敢看被告席。
一股巨大的内疚感涌上心头。其他陪审员也纷纷与‘同事’交流着看法。
法庭在短暂的沉默后,迅速变成了菜市场。吵闹声中,法官敲响法槌,宣布退庭,匆匆离开了法庭。
安妮低头收拾着资料,一言不发地离开。哈维有些懵。他站在被告席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当事人。
哈罗德跟哈尔表现的很洒脱。哈罗德在听到死刑那一刻,甚至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
哈尔甚至扬起脸,冲哈维咧嘴笑起来。他反过来安慰着哈维。
“你是个好律师。这是我们应得的。”说着,他站起身,推了推前面的哈罗德,跟着法警往外走去。
记者们疯狂了!叽叽喳喳,无数的问题被抛出来。他们扛着长枪短炮,有的去追逐安妮,有的去追逐两名被告,更多的却围在哈维周围。
“哈维律师,你对这个结果满意吗?”
“这个结果与你的设想相符吗?”
“你认为法官的判决公平吗?”
“你认为自己尽力了吗?”
“你会上诉吗?”上诉……哈维蠕动着嘴唇,一把推开围在身边的记者们,连文件包都顾不上拿,匆匆追了出去。
他穿过拥堵的走廊,赶在两名被告被带走之前拦在了他们面前。
“我们上诉!”哈维站在前面,他面前是戴着手铐跟脚镣的哈罗德跟哈尔,是六名法警跟狱警,以及一大群记者,镜头。
走廊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哈维。他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