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昭昭刚刚给周文君包扎伤口,此时不可大幅度行动,否则伤口很容易 被撕开,可北辰渊步步紧逼,一点喘息之机都不给她,她只好应战,十招过后,她的伤口彻底崩开,鲜血如注。眼看不敌,那剑就要刺中周文君的眉心,突然远处一柄软剑飞来将北辰渊向后逼退。看着来人,师昭昭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下台轻柔地将擂台上的周文君抱下去给她重新包扎。
梁简蒙着面纱而来,穿的是昨日那身衣服,她拿着笛子朗声说道,“家兄胡闹,替我比武,不好意思,既然北辰先生要与我比试,那我来应战。”
“你?”北辰渊想起他昨日狼狈的模样,觉得不足为惧,便要答应,突然想起那柄软剑是傲霜剑,他猛然一惊,“阿简!?”霎时间,他内心一阵翻涌。上次他在北辰月面前羞辱于他,那时起他便记恨起她。可后来一想,他们那时候完全可以杀了他,但他在半昏迷之中似乎听到她阻止别人杀他。他环顾四周,确定那个男子不在人群之中,便放下心来。
他又开始想入非非,一定是她对他还有旧情,羞辱他也不过是吃醋罢了,至于谢瑶欢的事情也一定是因为嫉妒。女人嘛,不就是这样小肚鸡肠,试图通过这种手段引起男人注意。欲擒故纵的把戏而已,她还真是舍不得他。一瞬间,他都有些感动了,内心扼腕叹息,为什么她要如此偏执,若是她想,他一定会娶她的!
“怎么我们这位副盟主莫不是徒有虚名?”看北辰渊愣在原地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提剑指着他,见他没有反应微微一笑轻抚剑身,剑气微鸣,她缓缓说道,“看来是了。”
北辰渊心中盘算着,梁简对他还是心软的,必不会要他性命,说不定他哄一哄,她就会回到他身边。何况她一个女人,剑法能好到哪里去,与她比武必不会有什么闪失。
她看过真正的傲霜剑法,若是降伏她,届时真正的傲霜剑法还不是手到擒来。再者,他作为副盟主被挑衅至此,底下本就议论纷纷说他德不配位,要不是靠着皇甫和北辰两大家族压着,他还坐不上这个位子。现在就是他证明自己最好的时机。
“阿简,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的好。”他一脸不忍,手上的剑却很诚实地砍了过来。梁简微微勾唇,提剑一挡,手中的软剑弯上去,就要刺中他的下颌。他连忙往后一躲,侧身倒是露出一个破绽,软剑像是潜伏已久的银蛇,猛地向他的左腹刺去,抽出时剑上沾上了点点血迹。
她把剑上的血抹到衣服上,微微嫌弃地说道,“什么臭男人的血,可别再玷污了我家寒鸦剑。”
“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不喜欢。”他微微皱眉,只觉得她还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只是这种话他真的不喜欢。
“你喜不喜欢与我何干?”她嘲讽一笑,“还是你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中心,谁都要围着你转?你多金贵啊?”
“你说什么?!”北辰渊心中微微有些恼怒,这女人这么如此不识好歹,他前面让她是为了给她一个台阶下,想缓和一下关系,却不想她如此蛮横。他气急了,气急败坏地叫人看着想笑。
比武时最忌乱了心神,他越乱,梁简就越开心。手中的剑意霜寒,剑带寒气,犹如腊月傲霜,一舞剑器动四方。配上傲霜软剑,飘逸凌厉,神秘诡谲,shā • rén无形。
北辰渊原本还以为自己赢定了,谁知被打得抱头鼠窜,好不狼狈。
台上已经有不少人认出来傲霜剑法了,他们的眼神就如同豺狼盯上了一块肥肉一般,眼里的觊觎压都压不住。其他几个家族的长老也蠢蠢欲动,但傲霜剑法的威力他们都见识过,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因此便只是在一旁观望。再者说,他们辈分在这里,对一个小辈动手,有失威严。果不其然,北辰渊甚至都没有熬过一柱香便被打下台,摔了个狗啃泥。那姿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活活把脸丢尽了。
他自从被废以来练习剑法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却能比得上北辰旻,皇甫胤日他们,能练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逆天了。只是傲霜剑法毕竟是武林第一剑法,所以他输得不冤。
“你是什么人,居然会使傲霜剑法?!”台上,皇甫家族的族老皇甫适之瞪大眼睛,一幅震惊的样子,眼里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都能夹死一直苍蝇了,这么多年无数人都以为申屠婉儿剑傲霜剑法毁掉了,不禁为之扼腕叹息,今日居然重现天日自然是可喜可贺。
“会傲霜剑法一定是申屠家族的人,既然是申屠家族,那就死不足惜!”衡天宗长老怒喝道,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看着真是叫人敬佩,可他心里拿点小九九谁又不知。
师昭昭的脸色一黑,默默看着那群苍蝇在闻到肉腥味后终于坐不住的恶心样子,眼中满是鄙夷和愤恨,转头对着周文君耳语道,“不用担心,阿简应付得过来。”虽然这么说着,师昭昭还是很担心,梁简重伤未愈合,昨日虽然包扎处理了,这几日还是不能动手的。可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安慰自己。
“嗯。”周文君看着四周的人个个喊打喊杀地,俨然成为衣冠禽兽,说什么名门正派,不过是一群强盗。
“交出傲霜剑法,饶你不死!”啧啧,看看冀黎门的长老就直接多了,明抢!这就叫表里如一啊。
“会傲霜剑法就是申屠家的人,那你们要傲霜剑法是不是也想加入申屠家?”梁简捂住嘴巴,一幅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的模样,“可是你们想加入申屠,是不是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啊。”语气之诚恳,言辞之恳切,听上去还以为她真的是在为他们着想。
“申屠家族的人就该死!”说着皇甫适之拔出剑来,飞下台冲着梁简就来了,周围的人看着皇甫适之拔剑也争先恐后地往台下冲,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落后了。这场面看着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也不顾什么对小辈动手有失颜面的事情了,面子都是虚的,可傲霜剑法是实实在在在他们面前的。
“她还害死了皇甫胤棠公子,替公子报仇。”一个皇甫家族的人怒喝着,也要上前相助。
“没错!她定是申屠家族的孽种,来报仇的。”衡天宗的宗主厉声喝道,好像她已经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来得好啊。”梁简笑吟吟地,背身躲过皇甫适之那一剑,一柄软剑划破虚空刺向他,被他弹飞。她飞身而起,接住剑的那一瞬间调动全身内力真气,悉数注入软剑内。还没练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她只能用这种直接粗暴的方式了。也只有这种以命相搏的方式,才能对付这一圈虎视眈眈的畜生。
“既然不能一剑撼天门,那我便濯污扬清!”随着身体里源源不断的真气注入剑内,剑身铮铮做响,发出幽幽寒光,不住地抖动着,像是蓄势待发的冰雹,一道剑气若隐若现形成气场,周围的人持剑却是再难向她靠近半步,手中的剑微微抖动似乎生出畏惧之意,一些武功较高的隐隐有感觉,他们会败。
梁简静静地看着那柄傲霜剑,它似乎等待这一刻很久了,她抬手挥剑,霎时间剑气化作无数冰霜,向四周的人袭去,一众人被弹开身上不知何时被剑气划开伤口,冰霜渗入伤及筋脉,紊乱内力。
听闻傲霜剑法一出,哪怕是剑气也能伤人肺腑,武力较低者,当场会被绞断五脏六腑。武功稍微高一些也会被剑气所伤,内力大乱,所以申屠家族便有‘未至绝境不傲霜’的家训。还好她现在只练成剑招,真气心法还未完全掌握,未练出强大的剑气,否则她可就就要成为shā • rén魔头了。
“我叫梁简,脊梁的梁,简单的简。”她收起剑,勾唇一笑,脸上多了几分明媚,看着俨然是单纯明艳的少女,没有半分邪恶的样子,但看着叫人胆寒。
“梁简,很好的名字。”台上沉默已久的瑞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却已经有股不怒自威的天子之气,梁简这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端详瑞王,她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可总是想不起来,正回忆着瑞王首先开口了。
“在下林昭靖,武林盟副盟主,不才愿接受姑娘挑战。”
“又一个副盟主吗?倒是比躺在地上那个稍微讲点道理。”梁简适时地还要给北辰渊伤口上撒一把盐,看着他像吃苍蝇一般憋闷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也好,多来一个我也是不怕的。”她肆意笑着,要多狂妄有多狂妄,心里却琢磨着要怎么输得合理一些,不至于叫人看出来。而后她就明白了,她多虑了,这位副盟主确实比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