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刻意承认,周老爷能称之为爷都是花了不少代价买来的。
刚开始是没有像样的人在身边打点,他自幼在山野窄村生长,若不是天生一副好皮囊,岂能连连跳级。
周千醉是稍微长大些的时候,偶然调皮听茶馆内的伙计说起,他那个容颜未老的老爹,就是全靠女人才得已发家致富。他消化不了这口气,所以死也要出去奔个好前程。
信誓旦旦时的豪言壮志,不假思索的背起行囊,马车仆人之类的弃之不顾。
不得不说,周千醉去做做白日梦勉强还能可以,心要大一点,留在家里当个土鳖少爷不伤大雅。
程捎金瞧着他是个好孩子,身上没有沾染半分嚣张跋扈的势头,他为何就一定要出来白白送死呢?
年少无知,临时抱佛脚,觉得挑灯夜读了几回便能飞黄腾达衣锦还乡。
痴人一枚,还不赶紧醒悟……
“噢!”程捎金听累了,耳朵快起茧了。
周千醉狼狈成这般都能赏心悦目,可见他那个万花丛中过的老爹则是多么的惊为天人呐?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哈哈哈,挺有趣的。
“小姑娘,你是在嘲笑我吗?”周千醉奄奄的缩回烤火的手。
程捎金还是男子打扮,并排坐在一起,偷偷看她的时候,周千醉多少没有掺杂男女情意。
他再不济都不能学老爹那数不清的韵事,丢死人了。只不过是她刚笑了,不清楚她是不是在鄙视在他身上所发生的所有。
乌云密布,晨露滴在发梢浑身难受。前几日还酷热至极,刹那一瞬,还下起了麻麻细雨,程捎金经不住寒气,拽上周千醉便往土地庙里去。
她哪里猜得到,秋还没过,寒风腊月便提上日程了。
无语了,她还糟心得很,若不是有了这档子事,她现在应该躺在客栈的床上,而不是还要带个累赘。
“周千醉,你少猜疑我。”她一本正经的警告,“我不欠人人情,我有错在先,不该先前对你态度强硬,害你被欺负。”
“啊,没有啊,不是。我。”
“别吞吞吐吐的。”周千醉拘束的不成样,她更看不惯,横竖就打过他颤抖的手。
然后再将擦拭干净的果子递给他,搁了久了,颜色不中看了,无碍,总归是能吃的。
程捎金说,“我行得端坐的直,不管怎么样,我可以负责把你送回家。”
瘦的竹竿般,可千万别又被欺负了。
“我要去考取功名的。”周千醉不悦的撇撇嘴。
难道程捎金宁愿送让他回去种田收租,都不愿相信他会有榜上有名的那天吗?
“别傻了,好吗?”
“我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周千醉依旧还在固执己见。
在他心里,他就是以为程捎金看不起他。程捎金一个姑娘家家的,她尚且都有胆识独自闯荡江湖,那他周千醉为什么就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随你,反正我们萍水相逢,我是好言相劝过你,你想干嘛与我无关。”程捎金转过头,庙里还算能藏身。
枯萎的果子填填肚子,铺垫稻草休息一下,天亮了她就离开。周千醉既然不想回家,她就不跟他并行了。
人各有志,富贵在天。
有心就好,或许正如他的骄傲放纵,即便能力不成样,结局偏袒他都未可知晓。
希望如他愿吧,不为别的,就为他经历这些皮肉之苦所伤的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