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南转头看向她,干涸的嘴唇艰难地翕张:“就算我都这样了,你也还是要替他求情吗?”
角落里一声轻嗤:“他说得不错,不需要为我求情。”
沈乔南这才发现,沈从宴居然也在房里,他掀起眼皮看过来,没有半分惧色:“因为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病房内顿时一片寂静。
两秒后,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沈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步子小而急地走近:“混账!你还想怎么做?你眼里有我这个当爹的,又有乔南这个弟弟吗?!”
沈从宴笑了笑,偏头看过去,字里行间讽刺意味十足:“如果不是做过亲子鉴定,我倒觉得,沈乔南才是那个私生子。”
而他更像是和沈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第60章玫瑰梦境续上结尾,渐渐重叠上少年的脸
病房里人明明不少,此刻却安静得只剩监护仪器的运行声。
沈懋书几度张嘴,可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字。
他知道自己这二儿子向来对他,对整个沈家都淡漠得很,这么些年来,除了谭招娣过世那段时间,这是沈从宴头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个人情绪。
听着就像是,从小不被关注的那个孩子终于忍不住抱怨了句,父母偏爱的永远是另一个人。
“阿宴,”沈懋书大半身子的重量都靠那根拐杖撑着,一双老眼紧盯着沙发上那道逆光的剪影,“……你在怪我偏心吗?”
沈从宴打鼻子里发出一声讥笑,没有应声。
像是早料到这个问题不会得到回答,沈懋书自顾自地把话接下去:“你在我心里的份量,从来不比小望和乔南轻,你可能觉得早些年受欺负的时候,我这个做爸爸的什么也没管……”
“说够了没?”沈从宴冷冷地打断他,“想忏悔可以去教堂,我没这个耐心听你说这些。”
沈老爷子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开始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另有其他什么原因。
“至于你,”沈从宴从沙发上站起身,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语气也稀松平常,却字字锋芒毕露:“律师随便请,能把我送进去算你的本事,如果不能——”
他语气转冷:“再在我面前提一句早上那种话,下次就不是躺在医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