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橙只低头工作。
头发又不听话地垂下来了。
她莫名地火大。
于是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重了点。
再一次挽头发的时候,梁又橙却突然觉得后面的长发被托了起来。
扭头,裴峙不知何时已来到她旁边,手里正捧着她的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轻轻为她划起她额前碍眼的头发,语气里却远不像他动作那般温柔:
“梁又橙,你是换表带还是砸桌啊?”
“……”
“我帮你托着头发,你好好干活。顺便,友情提醒一下,我这表八位数。”
“……”
梁又橙的动作轻柔了点。
他们离得极近,她的头发此刻似乎变得极为敏感,能细微感受到男人手上的每一次动作,甚至连他掌心的温度都能传导到她心里。
就这样,裴峙举着梁又橙的长发,一动不动,直到她换好表带。
“换好了,你试试。”梁又橙把表递给裴峙。
裴峙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十分理直气壮地说:“你头发太重,我手酸,你帮我戴。”
“……”
反正什么都能甩锅到她身上就是了。
梁又橙帮他戴着表,手指就不可避免会碰到他的肌肤。
裴峙皮肤是那种冷白色,白炽灯下,显出玉一样的质感和光泽。
他手的温度也和玉一样冷。
“这表是我师兄送的。”裴峙兀自说,“就小朱霁的爸爸。”
梁又橙嗯了一声,说:“你以前就认识朱老一家啊。”
裴峙点头:“朱霁父母生前在美国做律师,在麻省执业。我刚到波士顿那会儿,人生地不熟,又没钱,只能去黑中餐馆打小黑工,他们没少照顾我。”
梁又橙的睫毛似蝶抖动,说话也有一些不流畅:“你以前在美国……过得怎么样?”
裴峙拧了拧手腕,语气有些飘忽:“梁又橙,你想知道什么?”
他忽然又笑了笑,眼神变得深沉浓郁起来:“我在美国过得好不好,跟你没关系吧。”
“……”
气氛不可避免地一沉到底。
一阵电话声响起,是裴峙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