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来,电话那头是八戒,说老婆要生了,他现在人在产房外面等,老婆已经进去很久了,也没什么动静,有些害怕就给他打了电话。
“你别自己吓自己,我现在过去。”裴峙挂了电话。
几乎是同时,梁又橙也在典当行的工作群里收到了八戒的微信。
两人默契地一同往外面走。
到衣帽架上拿开衫的时候,梁又橙不小心碰到裴峙的手。
那玉温润,却也很冷。莫名有电,她迟钝半秒,迅速收回手。
裴峙随手捞了件卫衣套在身上,掀起眼皮,眼中的光影垂下半分,只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梁又橙,波士顿确实常常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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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又橙上高二的时候,裴峙在燕平大学念大一。
那年寒假,他从燕平回来,在新东方的sat冲刺班门口等梁又橙下补习班。
那几年望夏天气都反常,已经好几年冬天都未曾下雪,在没有暖气的望夏,风仿佛能割进血液里。梁又橙生平最恨这种天气,没少骂老天爷脱裤子放屁,光降温不下雪。
两个人在大街上走着,梁又橙吃着裴峙给她买的烤红薯,呼吸都带着白气,小鼻子被冻得通红。
“我以后想去一个冬天一定会下雪的地方上大学。”梁又橙信誓旦旦地说。
裴峙想了想:“那去美东吧,波士顿就不错。听说,那里每年都会有雪暴。”
……
去医院的路上,梁又橙坐在裴峙车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来这个片段。
产房门口。
长廊两旁的椅子上,八戒正握着一串佛珠,闭眼振振有词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曹培峰已经到了,就坐在八戒旁边,手里拿了本破旧的星座百科大全读着。
“医生怎么说?”梁又橙问八戒。
“护士出来过一次,说头还没出来呢。”八戒焦急地看了看表,“这都进去好几个小时了。”
“哎,”曹培峰见怪不怪地摆摆手,“这不正常吗!我见过生三天三夜的都有。”
八戒脸色更差了,梁又橙打了曹培峰胳膊,叫他闭嘴。
曹培峰扁扁嘴,转头看见裴峙,连忙叫他坐在梁又橙旁边。
裴峙只是站着,看了眼八戒细心问:“弟妹和孩子出来要用的东西准备了吗?”
八戒一拍脑袋:“忘在家里了。”
“现在回去怕来不及,我直接去医院超市买一份好了。”裴峙说着就又走了。
梁又橙见八戒依旧紧张,看了看手机,安慰道:“别紧张了,你不是不想要个处女座的孩子吗?老天爷这是实现你的愿望呢,你放心,十二点一过,你老婆立马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