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嗯”了一声,娓娓道来:“我师父是观主,名地穹。我家中父母皆是大学教授,只因我天生阴阳眼,自小不得安眠,百法不得用,于是便找了我师父来为我驱邪。后来师父见我根骨极佳,说我不修道可惜。父母虽然不情愿,但拗不过我本身意愿,最后还是成了观中弟子。”
“天师分品级,九品为最末,一品为最高。如今我是四品,而我师父是三品。我师父说待我三品之时便将道观观主传承于我,自己去闭关清修。”
“观内还有些长辈,也是祖宗级别的人物,皆在闭关,最高为二品。华国境内已经几十年没见过一品天师了。”提及此,玄墨颇有些遗憾,“我是这一辈的佼佼者,师父也希望我能冲刺一品天师,因此观照颇多,格外严格。”
江浸月听得很认真:“那你岂不是小时候过得很惨?一个人看见鬼怪什么的一定很害怕吧?”
玄墨没想到江浸月的关注点不在道观也不在他的成就之上,而是关注到了他小时候的境遇,有些讶然。
“我……”玄墨想了想,“也不能说完全不害怕,当时挺害怕的,现在已经习惯了。”
“那也很可怜。”江浸月说,“不能因为现在不害怕了就认为那对当时你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果然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如果没有阴阳眼,小时候会少做很多噩梦吧?”
后来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当时怕不怕,也从来没有人担心过他小时候做噩梦,除了江浸月。
一瞬间这个念头占据了玄墨的脑海。
被江浸月这么一打岔,玄墨才想起来,他忘记说了,正一派可以入世,不必守清规断绝七情六欲。
他的师兄儿女双全,和夫人浓情蜜意,他曾见过几回。
可已走到后院,地穹唤二人进去,玄墨也便没什么机会继续介绍。
江浸月踏过门槛,眼前是两个半旧不新的蒲团,一名老者坐在上首,喊玄墨道:“玄墨,去给客人端张椅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