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回道:“京里来人了,说是得知公主身在我们大营,要拿获公主殿下.......”
杜绍桀顿时如五雷轰顶:“什么?这,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传到京里?”
赫连漪在一旁道:“杜将军,赫连定邦如此神速,只怕是我一入军中,他们便已知晓。赫连定邦生性狡诈多疑,如不出本宫料,这军中必有他的亲信暗中隐藏。”
杜绍桀一听,也是觉得大有道理。
那将领又道:“还有.......”
“还有什么?”
“来人说,将军的兵符也要收回,来人是来接替杜将军上任的。”
“什么?”杜绍桀这回更是铁青着脸,几天来一直忐忑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赫连漪问:“他人在哪里?”
那将领回:“在主将大营里。”
“来的有多少人?”
“共有五人,带了陛下的圣旨和口谕。”
“来人是谁?”
“都不认识,说是新皇的旧部下。”
杜绍桀想了想,也并没有起疑。因为新皇不信任任何旧臣子,最近一直在想方设法在军中添置自己的旧部将。
赫连漪此时已不得不开口:“杜将军能否听我一言。”
“公主请说。”
“杜将军,既然是我惹出的祸事,本宫便该替你承担。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将本宫交出。”
“这、这......”
“此事只怪本宫那夜太大意了,本以为半夜来临必定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承想却还是被暴露。”
杜绍桀面上没显露,心里却道:还不是那夜你二人过于趾高气扬,所以才露的馅。
吕仲简道:“公主,此事不妥,以赫连定邦为人,即便将公主交出去了,只怕杜将军少不得还要吃一番苦头。新皇疑心病过重,臣下,臣下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杜绍桀急切地问。
吕仲简忽然跪倒在赫连漪面前,道:“臣恳请公主先赦免臣的不敬之言。”
“吕卿,父皇生前,一直评价你为当世之孔明,你的睿智、你的忠诚在朝堂是有目共睹的,吕卿有话不妨直说,本宫恕你无罪。先起来回话。”
吕仲简起了身,又对杜绍桀道:“杜将军,请先将那几人看押起来。”
“这......”杜绍桀听了此话大惊。
“杜将军,这令牌上交不得,吕某太了解当今陛下了,当今陛下为了立君威,随意掠杀忠臣良将,他对自己兄长晚辈尚且都能下狠手,更何况杜将军,一旦交上令牌杜将军只有死路一条。”
杜绍桀想了想,吕仲简所说确实不差,以赫连定邦为人,自己此路确实是必死无疑,他正想说什么,只见又有名士兵来报:“将军,梁军已经往我们这边攻来了。”
“多少人?”
士兵回:“攻城的约莫一千人左右,是萧允晏亲自带的兵。另外,他们好像各处隘道都设置了埋伏,但他们实在太过于诡诈,具体多少人目前还不清楚。”
“再探,再报,必须探出虚实。”
“是。”
待那将领一走,吕仲简又跪着面向赫连漪:“公主,臣还要恳请公主赦免臣的死罪。”
赫连漪看了他一眼,“吕大人有话就直说吧。”
吕仲简道:“杜将军,以吕某看,你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请吕相指教。”
“将圣旨烧掉,投梁军。”
“什、什么?投......投降?”杜绍桀以为自己听错,望了望赫连漪,谁知她也是一副惊愕的样子。
“没错,请公主恕罪,吕某即便是当着公主的面,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杜将军,难道你还没明白,你已经腹背受敌了。”
“没错。”杜绍桀终于冷静了下来,却忽然跌跪在地,“可,可公主?”
赫连漪依然惊诧地呆立在那儿,吕仲简道:“公主,此时唯有这么一条路可走,时不我待,请公主尽快决策。”
沈留香呵斥:“吕大人,你说的什么胡话,公主乃大夏的公主,她岂有降敌国之理?”
吕仲简却不理会沈留香,只劝道:“公主,赫连定邦知道公主在此,可梁国并不知公主在此,此事公主可全身而退。”
“那也不成,我身为赫连家的女儿,大梁是我们大夏几十年来的宿敌,我岂能将城池拱手于他们萧家。”
“公主啊,你若是不想被再次送往西康,若要保杜将军不被碎尸万段,请公主听臣下之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臣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日后臣必然给你们想办法,这些城池必定能重回我们手中。”
杜绍桀在一旁又急又怕,忙不迭的敷衍吕仲简,“对对对,吕大人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吕卿,本宫今日相信吕大人,望吕大人日后定然不负今日所言,为我们重新夺回城池。”
“臣对天发誓,一定不负今日所言,不负公主所望。”
杜绍桀听他们这么说,当即拍板,“好,吕相,我这就去升降旗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