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很家常的菜,但小白菜鲜亮、鸡汤清透,青椒肉丝酱汁浓厚、很下饭。
在孟鹤眠看来远超平时的外卖水准。
吃饭时谁都没有说话,孟鹤眠放下筷子抬头,温舒窈也恰好克制地吃完最后一口。
“我来收拾吧。”孟鹤眠主动开口揽活。
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付出,就连温舒窈想帮忙都被她果断拒绝。
收拾碗筷花不了多少时间,之后孟鹤眠倚靠在厨房的门上,给万羡鱼打了个电话。
难得她主动找,对面接听速度很快,万同学一来便噗嗤笑出声,生怕不够张扬。
孟鹤眠压下嘴角,慢条斯理:“想看我乐子,故意不说?”
万羡鱼犹带笑音,吊儿郎当地回:“说什么?还是算了吧,你好几年没回过老家,平时打电话也只会问身体好不好,我为啥要说。”
窗外骤然闪过电光,紧接着雨点重重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乱响。
是蓄谋已久的暴雨。
孟鹤眠想不出反驳的话。
她的沉默让万羡鱼更来劲,继续道:“小窈为了招待你,特意请了半天假回来做饭。她无父无母,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你这闷葫芦别为难人家。”
光听语气,孟鹤眠就知道她胳膊肘何止是向外拐,这都快拐骨折了还不自知。
孟鹤眠冷漠:“哦。”
“真拿你没办法!”万羡鱼气急败坏:“我明天有事找你,到时候说。”
“嗯。”还是短短一个字。
无视万羡鱼的抓狂言论,孟鹤眠干脆挂掉电话,准备去洗澡。
雨越下越大了。
天空划过惨白的闪电,而后传来沉闷的轰鸣,由远及近。
只刹那,雷声恍若锦帛撕裂,骤然在耳边炸响。
孟鹤眠推门出去,第一眼就望见了温舒窈。
她换了身粉色睡裙,微耸着肩,一动不动地僵在楼梯边,面色被闪电衬得惨白。
“你在这里做什么?”孟鹤眠问。
温舒窈像卡壳的木偶般僵硬地转头,眸光隐约有些湿润。
“雨太大,我、想去看看兔子。”
又是一道惊雷炸开,风把老旧的木窗撞得直响。
温舒窈下意识地闭眼、躬身,极力往墙边躲。
明明怕得很,却还是抱着雨衣不肯放。
孟鹤眠走上前,不怎么费力地抽出温舒窈手中的雨衣。
“我去吧。”
趁她愣神的功夫,孟鹤眠就已经把手伸进了雨衣袖子里,打定主意要还她铺床做饭的人情。
只是她雨衣还没穿好,头顶的先灯闪了闪,窜起滋啦的电流——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整栋别墅骤然陷入黑暗中。
耳边传来温舒窈的惊呼。
四周没有别的光源,眼睛也还没有适应浓稠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跳闸了?”
孟鹤眠话没说完,心脏忽地咯噔了一下。
又一阵风过,伴随着刺耳的崩裂声。年久失修的窗栓终于不堪重负,径直断开。
窗帘被风高高扬起,雨就这样无遮无拦地灌进室内。
闪电照亮四周的刹那,孟鹤眠看清了向她倾斜过来的半扇木窗——
求生的本能在此刻被调动到了极致,然而她才后退了半步,就被某个更快的东西扑倒。
这撞过来的力道无比惊人,孟鹤眠只觉得自己被什么大型犬袭击了。
扑倒在地的瞬间,她下意识地用胳膊肘撑地稳住平衡,幸好地上铺了层毛毯,不算太疼。
在她之后,那扇窗户“砰”的砸在柜子上,玻璃四处飞溅,刺耳的碎裂声伴随着雷鸣同时响起。
孟鹤眠在糊脸的雨水中勉强睁眼,就看见面前人影一面瑟缩,一面要从她身上起来。
温舒窈语气局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瞬间孟鹤眠顾不得它想,径直伸手扣住那单薄的肩膀,重新把人按下来。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