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港口黑手党之后,鹿野又明川总是莫名其妙地睡过去,再莫名其妙地在首领的卧室醒来。
深思熟虑过后,鹿野又明川偷偷拨打了大仓烨子的电话。
“为什么不能回去!”
在良心和下意识的依赖感之间痛苦挣扎,鹿野又明川难以置信。
“我觉得他早就认出我了——虽然我是没有以前的记忆啦,但再不让我回去我的清白有99%的可能就保不住了啊!”
大仓烨子哈哈大笑,她那边的战况激烈,随口说了句“怎么可能有人看得上小明川啦,而且立原不是来协助你了吗”就挂断了电话。
鹿野又明川面无表情,当场决定和大仓烨子绝交。
“您没事吗,鹿野又前辈。”立原道造小心翼翼,见到鹿野又明川收起手机,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
鹿野又明川起身,双手插进风衣的口袋,
“我就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反正弄到情报就行了吧,身为搜查官,要适当地牺牲一点东西。”
立原道造瞳孔地震,看着鹿野又明川的身后亮起了自暴自弃的佛光。
“这招叫做早死早超生。”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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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早死早超生,但实际上在第一天被森鸥外当成玩偶抱着睡的时候,鹿野又明川就微妙地认识到了自己对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他对森鸥外的认知是从猎犬的报告里来的,报告上说他当过军医时期的森鸥外的助手,鹿野又明川就把原因归结于那段时间可能自己对后者培养出了些感情。
而当鹿野又明川鼓起勇气,想找对方问个明白时,他又听到了森鸥外对尾崎红叶的那句“我的狩猎范围只局限于十二岁以下的女性”的发言。
鹿野又明川的脚步顿住,每天都在自己的第六感是不是出了问题的自我怀疑中摇摆不定,身体倒是越变越奇怪。
除了早上醒来的生理现象越来越明显外,有时候还腰酸背痛的,嗓子也微妙地遗留了奇怪的异物感。
“感冒了吗。”
有次汇报的时候,察觉到鹿野又明川声音变哑的森鸥外问道。
他的下巴点在手背,轻笑着对着面前别扭地别过脸去的部下提出疑问。
“明川君,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可是顺利从医科大学毕业的。”
鹿野又明川犹犹豫豫,他迟疑几秒才走到森鸥外的面前,乖巧地张开嘴巴。
森鸥外揽着他的腰,面对自己这一年来的培养结果十分满意。
明川君似乎都没有意识到张嘴的时候坐到他的腿上这点有什么不对。
森鸥外轻笑,拇指轻轻抵住他的牙齿,白色的手套上晕开一点水渍。
里世界传闻道,只有经常shā • rén的黑手党才会佩戴特有的白色手套。
因为杀的人越多,手套更换得也就越勤。
可森鸥外擅长兵不血刃,往往不需要亲自出手,就能得到很多想要的东西。
“你听到了吧,我和红叶的对话。”
森鸥外不紧不慢的话语使得鹿野又明川一愣,他嗅到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地想要逃离,森鸥外的手指却已经伸进了他的唇腔。
“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呢。”
“你以前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还难过地追着太宰问了很久。”
鹿野又明川外套里的手机振动,他想要伸手去拿,去因森鸥外轻描淡写的一句“讨厌我吗”而停了下来。
[不可以让这个人伤心]
鹿野又明川的脑袋里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冒出了这个观点。
他忘记了什么呢。
鹿野又明川有时候也会去想这个问题。
烨子和他说,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就算忘了也无所谓。
可青年细密的睫毛颤动,轻轻地咬了咬森鸥外的指节,本能地对此做出了回应。
很少有人知道,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表面禁欲,实际上异能力就叫“VitaSexualis”。
鹿野又明川的手机又震动了几次,为了不让森鸥外看到立原道造的名字,他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手指难耐地收紧。
上半身还是整洁的衬衫,鹿野又明川的风衣滑落肩膀,下半身倒是一塌糊涂。
猎犬的搜查官对这里隔音的设备并不知情,被握住腰按下时也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背。
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到底还是水光朦胧,过了几分钟,森鸥外才听见他嗓音沙哑,用带着哭腔的语气喊疼。
左手边的抽屉里就是鹿野又明川曾经亲手送他的礼物,森鸥外的神色一暗,指腹摩挲过鹿野又明川耳后手术的伤口,又就着这样的姿势做了几次。
“林太郎。”
当森鸥外把昏迷的部下抱回沙发上的时候,爱丽丝在旁边玩弄着手机说道。
“中也和太宰已经把那几个异能技师绑回来了。明天之后,明川君就会记起我们了吧。”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森鸥外说。
“不觉得明川君想不起来的样子更可爱吗。”
所谓的警察竟敢打着正义的名号,大张旗鼓地把自己的东西偷走,又挑衅般地送回他的身边。
森鸥外低下眼睛,最后还是接起了鹿野又明川的电话。
“是立原吧。”
“我是森鸥外。”
不带笑意的笑声,令人呼吸一滞的开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极恶的黑手党愤怒的回击。
森鸥外制造了他已经遗忘鹿野又明川的假象,从一年前起就预料到了今天的结局。
失而复得的珍宝。
既然送了回来,那就没有让他们带回去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