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也是她先认出了“掌花案”,然后再一一说与太子听的。
亦是在那里,江承光接受了云园主人献上的女儿,整个太子时代,他最为宠爱的女子——云舒窈。甚至若不是将来那一场令人怜悯悲哀的意外……也许,他会一直地宠爱她下去,甚至超越后来的苏合真。
想到舒窈的不幸命运,越荷微微出神。原本因为江承光话语稍有感怀的心,再度冷了下去。
被他漠视与伤害的女子,云舒窈也许是第一个,但李月河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再听江承光温柔款款的话语时,她的心便沉静了许多。
“……曹州牡丹,素以‘大、艳、美、浓’四绝闻名,‘掌花案’为其中之最。叶枝挺拔繁茂,花首雍容华艳。花开似火,朱光灿然,果与你相配。朕见你衣着冷清,此‘掌花案’恰好增一点艳丽之色,可谓是点睛之笔。”
越荷并不爱这艳色,亦只好道:“圣上谬赞了。”
江承光拉了她的手坐下:“你住牡丹阁,不妨多看看牡丹。朕瞧你戴这华胜很好,回头再命匠人给你打几副别的品种来。你看你喜欢什么,尽管提。”
越荷道:“圣上何必费心。才进来片刻工夫,便又是要赐钏子,又是要赏华胜的。这般厚待,嫔妾如何领受得起。”声音清清冷冷的。
她低下头,心想莫非人就是这个样子的么?昔日李月河只因喜爱牡丹,便被指为觊觎后位、不臣之心。今日对着新纳的美人,他却主动要打牡丹的华胜给她,这难道不是很好笑么?
而江承光已轻声笑道:“前头朕说十句话,你才肯答个一句半句的,朕还以为你是不善言辞。现在朕要送你东西,你却推辞不止。莫不是嫌了朕,不肯搭理么?”
从来都是妃嫔哄着他,找他感兴趣的话头来,生怕冷场。越贵人这性子按说该不讨喜的,可他偏觉得即便她一言不发,只要待在他的身边,便有种舒适之感,似乎填满了挖去的空缺。
“圣上恕罪。”越荷欲要下拜,江承光偏扯住她臂膀不让。僵持了片刻,她终无奈福一福身,重又落座,婉言道:“嫔妾只是在想是否要叫些茶水点水。”
无论她心里怎么想、准备怎么做,也不必平白得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