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眉安抚于她,章婕妤面容肃穆立在殿中,命宫人细细审问。沈贵姬秀眉紧锁,来回查看。立下大功的宁嫔钟薇安静坐在一旁,既不多言多语也不居功自傲。
而这一切都与越荷无关。
她坐于牡丹阁内,听着宫人不时传入的消息。贵嫔宫内的切花并非稀有之物,不过是贵嫔兴起在御花园折了些玫瑰月季,手植移栽,统称一句切花罢了。且霍妩怀孕不久即迁宫,彼时和欢殿上上下下每件搬进去的物什都是太医亲自掌眼过的,按理不当有所疏漏。
只不过,偏偏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宫女小墨,在太医来的日子将切花搬了出去晒太阳。此后每回太医请脉,她都刻意如此。于是,便叫宜贵嫔受了一个多月的煎熬。
深夜里姚黄的低语格外令人不安:
“宜贵嫔孕后素日无事,便极爱赏玩这盆切花。又兼她爱花露饮,便觉自己养出来的制饮更有意趣。自怀孕以来,宜贵嫔每每心烦意乱、恶心呕吐,又兼头晕目眩、食欲低迷,俱是这盆玫瑰的香气所致。宁嫔的宫女佩兰素来有些医术,察觉不妥便即刻禀报,这一提就请来了太医。”
“贵嫔怀孕以来常常自言胸闷,但孕妇胸闷本属常事。贵嫔虽格外严重些,身边人也只是加倍体贴,根本没料到会是遭人陷害。可今次太医却说,孕妇胸闷过于严重,便会导致胎儿体弱,严重的话甚至会胎死腹中。此征兆对怀孕初期的孕妇来说尤甚……”
“姚黄。”越荷忽然间打断了侍女的话语。她和衣躺在榻上,雪肤乌发,嘴唇在这一刻几乎失了血色,喃喃地说道:“你说,宫里有多少个孩子是这样没的?”
姚黄吃了一惊:“主子慎言!这……宜贵嫔的胎还在呢!”语毕,自己也慢慢陷入了忧伤。她沉沉地道:“奴婢也不晓得。”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