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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新师故旧(2 / 2)

……

转眼已到八月,天气开始转凉,丹桂飘了香。

玉河已然解禁,仍然和越荷往来。此番禁足,越荷曾忧心她会郁郁不安、身体受损。孰料玉河仿佛有些放开心胸一般,还趁着禁足,好好调理了一番身体。

脸颊白里透红,身姿轻盈略丰。不像是诞育过公主的贵妃,倒像哪家的贵女。

越荷见她如此,自然感到喜悦。如今,沈婕妤已不可用。越荷入宫之后新识得的嫔妃中,聂轲和薛婉仪都称得上可靠。考虑一番后,越荷为玉河引荐了聂轲。

聂轲如今早已无心参与后宫争宠。但她有救驾之功在身,又和理昭仪交好,倒无人敢小视。

越荷为玉河引荐聂轲,并非出于介绍帮手的心理。而是聂轲剑术高超、心境开阔,相处之余实在能让人受到感染。妹妹也是将门之女,兴许能够意气相投。

再说后宫中讲究抱团,聂轲哪怕不投效玉河,能亲近几分,对现今的两人都算有利。

果然,玉河识得聂轲后十分欢喜,甚至想要让幼玉拜聂轲为师。

聂轲唬得连连推拒:“可别!公主的确可爱,但圣上不喜我舞剑,可别因为沾染了我,坏了公主的前程。”身为公主,圣宠几乎就决定了一生的前程。

玉河却很坚持:“你先别急着推拒,我去提提看,说不定便成了呢?”她脸上闪过一丝讥笑,“对女儿和对爱妃,总是不同的。”

自从解禁以来,玉河便不大得宠了,人人都说她还是受了上次fēng • bō的影响,皇帝心里有个疙瘩。但出人意料的是,幼玉公主得宠依旧。

皇帝仍然会时不时来承晖殿看望公主,而玉河便是在他来探望时,提的。

那时皇帝沉默片刻,反而问道:“你怎么会想出这个主意?”

“臣妾出身将门李家。”玉河答得干脆利落,“并不以武艺为薄。公主身上也流了她外翁的血。何况,习武练剑有何不好?强身健体,还能保护亲朋。”

“臣妾相信,武艺总是属于自己的,是夺不走的。身为父母,难道不盼着孩儿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么?”

她说话时,认为皇帝大概率会动怒。但江承光只是听着,甚至有过片刻的恍神。

“哦……啊、好。”他匆忙道,“那等幼玉再大些了,便让她随着靖芳容学罢。朕也晓得聂轲的本事。不过,堂堂公主拜个宫妃为师,说出去到底不好听,好似皇家找不到女剑师似的。”

“私底下可称师父,拜师礼什么的,便罢了。也不要外传。”

玉河略感失望,但结果已然超出所料,道:“那么,圣上是否要给靖芳容些补偿呢?救驾也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靖芳容又要教公主本领,不如将位份升上一升。”

江承光听了,虽然心中还有微刺,也觉此话有理,赞道:“贵妃考虑周到。”

“那便晋她为从三品婕妤罢。”

“谢圣上恩典,谨遵圣上旨意。”玉河听了,果然欢喜。心里却笑:婕妤之位只有四席,原先是云舒窈、顾盼、沈禾三人,如今多了一个聂轲。

除非将来有大的变动,那么金羽,便只能在四品贵姬位上继续待下去了。

皇帝见她微笑,心里道:她现在越发客气,也不介怀朕称她“贵妃”而非“小玉”了。江承光叹了一声,情知无法追问。

彼此,都已是心知肚明。

……

玉河为聂轲求得了晋升旨意,这份拜师礼厚厚砸下来,由不得聂轲不动容。

“还是薄待了幼玉的恩师。”她笑道,“否则,聂婕妤便有一位公主徒弟了。便是拿出去说,也是极有面子的事。如今这番算是亏待,婕妤快别臊我了。”

聂轲察觉她的真诚,不知如何推辞,只憋出一句:“若缘分到了,总会有的。”

“却向哪里再寻一位公主来拜你做师父?”玉河嫣然,“洛昭仪膝下的静安公主么?便是苏贵妃的长宁公主也已大了,又很文静,她定然是不愿意的。”

聂轲啐道:“谁又真的收徒上瘾了?幼玉也还要再长两年身体呢。”她眼中露出一丝怅然——宫中岁月悠长,却也无波无澜,一眼望到了尽头。

她从来无意寻死,但这样的人生又有何意义呢?聂轲不知道还要煎熬多久……

或许这时候,与幼玉公主两年后的师徒之约,已经算是珍贵的期待了罢。

思及此处,不禁愈发感叹这个提议好。

越荷在旁边听着,脸上也是淡淡的笑。心里却想:玉河果然长大了。从前她虽然也待人诚心,话里话外却不懂得照顾,也不会想到提出晋位,这样拉拢人心的手段。

若是能够无忧无虑、真诚坦荡地过一生,谁不愿意呢?

她们姐妹是不成了。

希望幼玉与喜鹊儿,将来可以。

……

皇帝不再宠爱玉河,对越荷的宠爱却一如既往,甚至更多。

又过一夜后,次日正是休沐日。无需上朝。越荷昨夜正是伏枕而睡,醒来颇有些腰酸背痛。她手肘撑着、膝盖使力,想要就此起身,却被皇帝伸手一揽,跌在他的胸膛上。

“圣上……”她轻呼,似叹似嗔。

江承光却只是抚摸她的如云鬓发,偶尔也摩挲脸颊。

须臾,他碎碎地说起话来,多是一些近日的烦心事。

越荷陪伴他日久,这样的情况也遇到几回,知道并不需要自己回答。遂不以为意,慢慢地调整身体,伏在了他的怀里。相贴的皮肉,这般温度总让人沉迷几分。

只是如今再也不会了。忽然间,头顶传来一句叹息般的:“阿越……”

“圣上唤臣妾何事?”她温顺地并不关心地答。

皇帝望了她的脸一眼,却又将越荷按回怀里,只是抚摸头发:“你,想家么?”

越荷恍然。想家么?自然想。想到骨头缝都疼起来的时候,分明父母兄弟就在眼前,却无法冲上去相认,甚至说一句话都要靠侥幸。但她知道皇帝所问的并不是李家。

皇帝问的,是在江南的那个越家。

遂斟酌言辞,淡淡回道:“臣妾并不想念越家,关心爱护臣妾之人已尽去了,剩下的不过是仗着亲人名分肆意践踏、为己谋利之辈。臣妾倒是有些想念,江南的风光。”

可她没有去过。随江承光征战时也路过几回,总是不及观赏。而重生于越荷之躯,上京的那段时日,本是她最好的机会。踏遍江南风景,也彻底摆脱这一切……

可惜,她给弄丢了。

思及此处,越荷不禁有些黯然。又告诫自己:多想无益。

而皇帝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说到江南……噢,朕记得,你入京参选是在景宣七年。当年朕也发了恩旨,允准前陈相关的人等,凭科举本领入仕。听闻当年便有几个考中童生的。”

他微微笑道:“算来,今年秋闱,当年考中童生、后又过了院试成为秀才的,这届便该应试了。”

“不知他们当中,有几个人能考上举人。”

作者有话要说:*颤颤巍巍问个问题叭……看到这里的姑娘们,都是为什么追下来的?感觉这篇文的吸引点在哪(如果有的话)

想重写一版文案,但是找不着卖点。既不爽也不甜的~特怕弄成虚假宣传。

提出建议的都发个小红包感谢~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如果没人理我两天后删作话大家就当无事发生吧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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