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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皇子之死(1 / 2)

江承光忽然提起秋闱,越荷便有所预料。

听了“举人”之言,心中愈发明悟。

她微笑道:“圣上如此说,想来是有了关注的对象。”

江承光果然赞许,轻轻揉了下她的耳垂:“阿越聪颖。”

举人与秀才,可说是隔着一道分水岭。

秀才虽能享受禄米,也有一定的尊荣,但终究算不得踏入官场。唯有成为举人,才是正式拥有了被举荐做官的权力——而大部分人,也将止于此步。

那些更有志气的、或是家境撑得起的,会在举人之后参加会试,争取成为进士,这样便可以直接授官了。举人虽有做官资格,只能补进士的缺儿,未必轮得到。

但不论怎么说,从秀才到举人,总是跨过了一大步。

江承光待前陈之人,素来有一番优抚之意。选拔女眷入宫,又给男丁科考资格,便是其一。当年开的恩科里,也的确给前陈之人多留了几个名额。

但这样的优待止步于府试,童生之后,能考到多少,只能凭自己的本事。

江南的前陈遗民虽有不少,但被本朝冷待多年,不得参与科举。江承光旨意发得突然,临时准备的自然比不过旁人十年寒窗。当年考上的童生双只手都数得过来。

更遑论再往后面,便没有优待了。那些系着前□□望的学子们,不得不以自己之力攀登。

算起来,如有天资出众之辈,自那年考中童生后,几年内每试必中。那么到了今年秋天,便该有了应考举人的资格了——换句话说,便是前陈人可以走入官场了。

越荷也知道科举困难,想到皇帝话里的意思,不由讶异非常。

这才是前陈人参与科举的第一届啊!便是真有好的苗子,也很难竞争过那些为了科举多年苦读的。更何况到如今,要过五关斩六将,要面对江南士人的偏见,还需有一丝运道……

倘若真有人能在这一届参考举人,那便是当之无愧的天骄了!

果然,皇帝已笑道:“这一届的江南士人里,有个叫张涯的分外出众。自考中童生以来,每试必然名列前茅。更难得的是为人谦逊,甚少交游,只闭门读书。”

越荷知道,区区秀才,便是再优秀,也难以惊动圣听。除非……

“你可知这位英才如今年岁几何?竟然只有十五岁。”江承光说着,愈发流露出欣赏之意,“听说是耕读为生,还奉养着祖父母。”

“这般年轻么?”越荷脱口而出。

“是啊。”江承光又笑,摸摸她的头发,“这样文采的学子,想来在当地是有些名声的。阿越你从前在江南,可曾听过张涯之名么?他是前陈定远伯的表侄。”

越荷入宫这些年,因身份之故,对前陈那边弯弯绕绕的关系,大略也知道一些。但详细到哪家的学子读书好,便是一抹黑了。

遂避而不谈,只道:“圣上又诨忘了,臣妾入宫的那一年,前陈的学子们才被允许参考。此前男丁们俱以为科举无望,从不以此炫耀攀比,臣妾哪里会听说张涯之名?”

况且,景宣七年的时候,张涯估计还是个十二岁的小童呢。

“是朕疏忽。”江承光语气未改,“张涯这一支和定远伯主脉素来也不亲近,他是在这两年科举出了头、有了名气后,才受重视的。难怪你不知道。”

越荷只是问道:“圣上如此高兴,恐怕不止是觅得少年英才。”

“当然!”江承光见她接话,好不开怀,“朕开恩科,特赦前陈士人参与科考,用意便是给他们一条出头之路,免得他们前程无望、怨怼作乱。如今才第一回秋闱,便有了成效。”

张涯的确是大好的榜样、例子。

有了他受表彰在前,原先一门心思想着前朝光荣的前陈士人们,便该受到影响,来钻研本朝的科考,最终为皇帝所用了。

“况且张涯文采出众、见识不凡。朕看了几篇他的文章,颇合心意。以他的本领,这一场秋闱必中,说不得还能摘取解元之位!”

越荷恍然:原来张涯不仅文采出众,可为表彰,而且政见观点也颇合江承光之心。想来在入仕之后,也能继续成为皇帝优抚前朝的功绩、招牌。

若这一届张涯果真摘得解元,朝野内想必议论声是有的。但这个年轻人的前途,已经被皇帝挂在了心里,只要将来不行差踏错,想必不会坏的。

越荷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傅北——

皇帝允许前陈士人踏入朝堂,他们在受了二十多年冷待后,终于可以尽情施展才华。但是,傅北不会有这个机会……或说他本不可能有,却冒着死的风险挣了来。

在一个厌恶他的帝王手下,以前朝皇子的尴尬身份办事,究竟有多难呢?

他如今已不再办差了,但是被羁押在京里,深居简出。

前陈士人踏入朝堂——这是两三年内必然发生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傅北的身上必然又会吸引无数目光,而这些立场天然亲近他的前陈士人,为了自己的前程,定然会刻意避险,甚至通过攻讦傅北来“自证清白”……人心如此。

但越荷这一刻,还是感到了一阵冷意。

江承光素来对傅北有种针刺般的恨意,

他此时的喜悦里,是否有几分,是看到了傅北的未来呢?

思绪一起,应答就慢。

“……到时候,张涯这批人在朝堂上立住了。你和喜鹊儿也算有依仗。”江承光抚弄着她,轻轻地说,“虽说你们本就不碍旁人的路,但添些底气,总能过得更好。”

“等喜鹊儿周岁时,朕封你做妃。”

他话都说了快一半,越荷才反应过来——

“圣上待臣妾如此好。”她声音里带些茫然,“……臣妾铭感五内。”

原来,竟有一分,是想到了自己么?

这的确是待她很好了,朝堂事外,还能想到她些。越荷自己都未想到。难怪江承光好端端和她提朝堂之事,原来是联系到了她的身上。

越荷的身上是被打上了属于“前陈”的烙印的。纵然,这使她得以豁免许多,但同样有着“前陈”烙印的人,势力壮大些,多少也让人高看她一眼。

来日喜鹊儿长成,储位自然难争,但多少要出入朝堂。互为臂膀,互相依仗,才是长久。

倒是江承光打算给她妃位,的确过早了些。

入宫的时候,傅卿玉也曾同她谈过。以她们的身世,将来最高,约莫能到妃位。但终究也要熬年岁、育皇嗣才可得。毕竟妃位是作为终点,总没有半程就把人提上去的道理。

越荷入宫三年,最初不过是从六品的贵人,即便有宠有子,封到昭仪已经算是快了。更遑论江承光还打算给她封妃。思来想去,不太妥当。

便道:“只是妃位确实重了些,臣妾怕受不住。”

她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测。

若是将妃位视作终点,没有短短三年就提拔她做妃子的道理。

除非,在江承光心里,妃位并非是终点,那……

“朕既然给了,你定受得住。”江承光却不许她退却。他心里本是有考量的,如今见越荷离那位置更近了些,都忍不住有些欢愉,“回头孩子长成了,你也可学些宫务。”

总不至于一个人待着无趣。

越荷情知皇帝不愿再听她推辞,而若能沾手宫务,对她的过去将来,都有益处。遂柔和地答道:“好,臣妾听圣上的。”

江承光便又笑了。他今晨似乎心情不错,整个人的状态都舒展,颇有些懒洋洋的。

皇帝素来严于律己,很少能见到这般姿态。他道:“难得清闲。你再休憩会子,回头咱们去太液湖走走。都八月天了,昨日还见些残荷的,再晚便看不成了。”

提到太液湖,越荷便想起侧旁的未央宫,那是苏合真的居所。

前世关系好时,她是常常往那边去的,太液湖的景致也不知赏过多少回。

“金贵姬又写了一句诗,是叫‘留得残荷听雨声’。朕听了,意境很好。可惜诗没做全,要她补起来,她推说在想,实在……”

这样的日子,伴着絮絮地说话,好似也是很宁和的。

两人消磨了这些光阴,又起身用膳,逗弄了会儿喜鹊儿。江承光兴致颇高,越荷正含笑应答着,忽闻外间有喧闹之声。

皇帝已然皱起了眉头,而越荷固知姚黄之端肃,有她在外面守着,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吵起来,必然是出了大事。扬声唤道:“什么事,进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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