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黎青执得案首,我不服!”
……
不远处的酒楼里,洪晖正在宴请几个从府城来的秀才。
他想要把事情闹大,那这件事就不能局限在崇城县,得让崇城县外面的人也知道才行!
洪晖考虑过后,就请了自己在府城的一些朋友来崇城县赏花——崇城县外面有大片油菜花,还有一处桃林,风景非常好。
之前孙举人想办法请来张知府,结果反而自己倒了霉……洪晖吸取经验,请人过来之前一句黎青执的坏话也不说,质疑黎青执的时候,自己更是完全不出面。
这事儿无论如何,都牵连不到他身上!
这几个府城来的秀才,前几天就已经到了崇城县。
洪晖带他们去城外赏花,跟他们一起吟诗作对,还请他们听了崇城县最近大热的新戏——《苟县令惩治张臭钱》。
今天是县试放榜的日子,他又在县衙附近的酒楼请他们吃饭。
于是,众多参加县试的学子质疑黎青执的情况,也就被这些秀才看在眼里。
“黎青执是谁?”这些人问洪晖。
洪晖道:“是李秀才的一个学生,之前我们看的那出戏,唱的就是他写的故事。”
“这人着实有些不务正业,都要考科举了,怎么还去写话本?”洪晖请来的人里,最年轻的那人道。
这人是禾兴府一个赫赫有名的天才,考上秀才的时候才十五岁!
现在他也只有十八岁,脸上还带着点稚气。
“这我就不清楚了。”洪晖道。
而这时,洪晖身边另一个崇城县的秀才开始说黎青执的情况。
黎青执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之前没怎么读书,去年才拜了一个秀才为师,今年是他头一次参加县试……
然后他得了头名?
这是县试!那些有本事的,基本上都是十几岁就过了县试!
他都二十四了,才第一次参加县试,然后就得了头名……这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而这时候,外面那些学子的质疑声越来越大,质疑的人也越来越多。
只少数李秀才学堂里,跟黎青执接触过的人在为黎青执说话,但周围人根本就不信他们的话!
“这黎青执已经二十有四却籍籍无名,现在突然就得了案首,里面必有隐情!”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写几个夸奖县令的故事,竟然就能得案首了!”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这黎青执能考中,是不是因为苟县令提前将考题告知了他?”
“哪用得着这样!阅卷的就是苟县令,想让谁当案首,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
崇城县的百姓很感激苟县令,但那些读书人感触不深。
张赟权当初欺压的,主要还是普通百姓。
此刻,这些人大声质疑起来,还说苟县令沽名钓誉徇私枉法。
苟县令昨日排完县试榜单之后,觉得自己排的这榜单,实在是公平公正——他取中的人里,甚至有孙举人的学生!
那些学子一定会觉得他很大度。
苟县令前几个月听多了他人的夸奖,还想再听听,今日也就来到了附近。
但他想要别人夸他,可实际上……大家都在质疑他!
听到外面一声接一声的质疑,苟县令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
朱前跟在苟县令身边,瞧见这情况也有点担心:“大人,现在要怎么办?”
苟县令道:“我让人把答卷张贴出去。”虽然心冷,但这件事还是要解决的,还要尽快解决。
苟县令相信,等这些人看到考生的卷子,就不会觉得他徇私了!
只是,还不等他找人去张贴卷子,外面突然有人道:“我看到黎青执了,黎青执在那边!”
“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当案首!”
“快过去!”
……
那些群情激奋的学子,都往黎青执所在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