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走上船头,船板上落了厚厚的泥沙树叶,还有海螺蛤蜊壳,都是刮大风的时候刮上去的。她简单扫了一眼,先走到船头升起船帆,一层沙土扑了下来,她连连眯眼后退。
“到码头了把船帆取下来,这两天你先别用船,我给你检修一遍,有问题趁早去找船匠。”齐老跟了过来,他走下船板到了底仓,底仓干燥没有进水,他趴在船板上一寸寸敲,他担心船抬到岛上被虫蛀了。
海珠也走了下来,说:“先回吧,我明天去请个船匠到船上来看。”
“也行,你经常出海跑的偏,船不能出事,值得花钱请船匠来检查。”齐老走到海珠身边,压低了声音跟她说:“我看岛上开的几簇花挺好看,你跟岛上的人问问能不能挖一棵走,回去了种院子里能驱油味,你婶闻着舒服点。”
海珠瞟他一眼,上岛跟守卫说一声,她徒手刨了株野花拿到船上。
这时海面浮起一片龟壳,老龟慢悠悠的往岛上游,听到耳熟的说话声它翘起脖子,随即加快速度往船边游。
船底响起熟悉的撞击声,海珠趴在船舷上往下看,“嗐,老家伙,等你好久了,要不要跟我回去?”
“它住岛上估计已经住习惯了,一天两次下海捕食,吃饱了就上来晒太阳。”岛上的守卫有些急,岛上无聊,养只海龟也挺有意思,他们也试过再逮只龟养在岛上,任凭怎么喂,一入水就逃之夭夭了。
“齐姑娘,你就让老龟待在岛上吧,你要出海了再来接它。”放哨的守卫央求。
“它倒是成你们的宝贝了,放心,它不会跟我回去。”海珠示意岛上的人拔船锚,楼船没了固定的锚点,立即随风滑了出去。
老龟跟在船后游水,走到半途识出方向,它不假思索地沉入水里,掉头往岛上游。
海珠看着它嗤了一声。
……
次日一早,休息够了的渔民天刚亮就出了家门去了海边,他们坐在码头等退潮,潮水一退就领了船扬帆起航。
海珠的早肆没开门,她去找了船匠,谈好价钱一道去码头,两人到的时候海湾里只剩她的那艘船。
船匠先取下两扇船帆上岸细细检查,一柱香后又完好无损地挂上桅杆,他跟海珠说:“造这艘船的船匠费了不少心思,船帆是层油布制的,还是用贵重的牛皮熬的胶粘合的,轻易破不了。”
说罢他拿起小锤敲击船板,老匠人只听声就能辨出木头里面的情况,他一寸寸敲击摸排,海珠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她从船头跳下水,动作利索地钻到船底。
船底的木板有划痕,木头泡海水里泡久有点发腐,腐木里嵌着沙砾石子。她钻出海面把情况说给老船匠听,“这要怎么处理?”
“不处理,你行船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往浅处划,避开水下的礁石,只要不触礁,你这个船没有问题。”老木匠收起木锤,说:“你给我一两银子算了,你这个船没什么要修的地方,我也不用费心检查了。对了,这艘船的哪个船匠造的?”
海珠拿出一两银子给他,说:“我也不清楚,别人送的。”
“心意挺足。”老船匠挎起他的工具箱下船离开。
海珠则是去接上老龟出海,反正衣裳已经湿了,不如下海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