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雄性成年阿德利看起来凶凶的,却还是在南极贼鸥冲下来的时候跑过来救了自己。
只不过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陌生,仿佛不记得她是谁。
时乔一时间又迷茫了。
是她认错了还是对方真的是一起来到另一个世界的大佬?
小企鹅看了又看,还是觉得自己不太可能认错,克莱恩那种特立独行的气质在一堆大同小异的企鹅里分外显眼,让企鹅想忽视都难。
起码其他单身阿德利都没想来多管闲事营救一只看起来必死无疑的幼崽。
时乔还在愣着出神,脑袋就被对方叨了叨。
雄性阿德利用鳍肢把她往前推了推,示意她快点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窝窝里去。
小企鹅蔫蔫儿地挪了挪脚步,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
她还听不懂大部分阿德利叫声的音调,自己叫也叫不明白,像当时成为草原初来乍到的小花豹一样,又变成了一只文盲幼崽。
对面的雄性阿德利显然也发现对方无法交流的问题,放弃了从幼崽嘴里获得信息,决定带这只迷路的小企鹅回去找家长。
时乔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拍着鳍肢看热闹的其他单身阿德利,其中有几只朝她面前的企鹅叫了几声,声调中带着对对方见义勇为不算还要帮到底的疑惑不解。
雄性阿德利不理会身后的其他同类,又叨了一下小企鹅的脑袋。
没法沟通真的很不方便,企鹅之间音调丰富的语言在小笨蛋面前就是摆设,克莱恩在把对方丢在这里和助鹅为乐两者间选择了后者。
其他雄性在后面嘎嘎大叫,说他闲出屁了,克莱恩也懒得回头教训这些碎嘴子的同类。
他朝企鹅家长聚居的地方叫了一声,让它们各自发出叫声好让这只找不到家的幼崽辨认一下声音,自己推着眼前的笨蛋小企鹅往家长堆里走。
时乔边走边偏过脑袋看向对方,不知道该怎么让对方明白自己根本分辨不出来家长们的叫声。
小企鹅白天已经自己流浪了一整天,天色暗下来之后又被南极贼鸥追了一通,现下早就没了力气,还能走得动全凭遇见了这只好心阿德利,对方还很像阴差阳错一起来到了南极的大佬。
时乔本来想要摆烂的心,一下又活了起来。
好心企鹅不好找,更别说对方在救了她一命之后还想着要把她送回父母身边。
不好意思拒绝对方的好意,小企鹅硬生生把灌了铅的两条小短腿又重新抬起来跟上对方的脚步。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一大一小两只企鹅又在阿德利堆里找了许久,每到一个石子窝前对方就要转过头用喙戳戳她的脑袋,时乔就摇一摇头,然后他们继续前往下一个石子窝。
这样一个个上去辨认的排除法在数十万只企鹅的聚居地算不上效率很高,但也很快就排除了一小片范围。
等到天色黑黢黢的时候,时乔啪叽往地上一趴。
走不动了,实在走不动了。
原谅她的废柴体质,这几天运动量已经爆表,她又没进水进食,饿得头晕眼花,血条都要见底。
雄性阿德利走了两步,见小企鹅没跟上,转过头去看向对方,然后就看到了一块啪在地上的企鹅幼崽饼。
他走过去用鳍肢碰了碰对方,灰绒绒的小企鹅费劲地蹬了蹬短短的腿,试图挣扎着站起来,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时乔放弃抵抗地摆了摆胳膊,起不来,是再走就要嗝屁的程度。
克莱恩不信邪地又碰了一下对方,小企鹅倒是有反应,跟着他抖抖绒毛在地上滚了滚,打定了主意不再直立行走,甚至开始考虑滚动前进。
“......”
阿德利企鹅大多数作息规律,在繁衍地的寒冷夜晚基本都在休息中度过,就这么让对方滚来滚去也不太现实,带小企鹅回家的任务也受到了阻碍。
这一片都是阿德利家长和幼崽的石子窝,克莱恩四下打量,找到一个废弃的窝窝,决定把小企鹅带到那里。
感觉到自己又被坚持不懈地啄了啄,小不点企鹅大大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