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有如梦,省来长远游。
清晨起闲院,疏雨似深秋。
…………
暮春,望六日,清晨。
“乓乓乓~”
“华蕴哥,华蕴哥…”
“快出来,起床了…”
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掺杂着小孩子们的吵闹,将李华蕴从春…美梦中喊醒。
“这帮小崽子,不睡觉的嘛,最好有事儿,不然屁股给你们打八瓣…”
被扰了清梦的李华蕴,骂骂咧咧的穿衣起床,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打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李华蕴瞬间清醒,瞳孔放大。
“……”
“我丢,小白你还有这癖好?”
看着眼前被花样捆绑的小白,双手缚后,胸前被绑成人字形,李华蕴大脑宕机了一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侧身看到小白身后那帮熊孩子,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缘由,只是不知道这是哪个熊孩子的“作品”。
“华蕴哥,你认识他嘛?”
“华蕴哥,他叫小白啊,我们还以为他想要害你呢。”
“华蕴哥哥……”
听着一帮熊孩子叽叽喳喳不停的问东问西,刚刚睡醒,大脑还没有彻底运转的李华蕴,一阵头大不已。
“停停停,让让让让,我洗漱一下,你们慢慢说,一个一个来。”
“对了,他叫小白,我带回来的,先给他松绑吧。”
“这是谁绑的,真是辣眼,幸亏没人懂。放我故乡,起码也是捆绑艺术里拔尖的水平。”
李华蕴挤出包围,一边走向水池洗漱,一边感慨万分的说着。
“是她……”
小女孩儿拉着李华蕴衣角撒娇邀功:“我绑的,我绑的,华蕴哥哥,上次你教我绑材火时,我就在琢磨怎么绑的结实好看,这是我第一次在人身上尝试,你看好看不,好看不嘛。”
“……”
正拿着用竹子和猪鬃制成的“牙刷”、醮着自制牙膏刷牙的李华蕴一头黑线,含糊不清的说道:
“呜…耗看耗看,几许包次。”
漱了口水,李华蕴冲小女孩儿竖起大拇指:“咕咕咕噗…tui~…以后肯定是捆绑界的这个。”
“我就说嘛,华蕴哥哥肯定会夸我绑的好看的,你们还不信。”
“哪好看了。”
“绑住不就行了嘛,啥好看不好看的。”
“七妹,七妹,教教姐姐。”
“……”
看着一帮熊孩子叽叽喳喳又吵闹了起来,李华蕴洗漱完毕,带着一帮小家伙,前往偏房分配各家委托代购的物资。
“阿妈让我跟华蕴哥哥要点自制的牙膏。”
“给。”
“阿爸让我……”
“给……”
分配完之后,李华蕴冲小家伙们安排道:“记得拿回家后吃点东西赶紧麻溜的轱轮过来,歇了一天了,今天课程加量。”
“啊呀!”
“华蕴哥哥~”
“不要啊!”
“咋说都没用,还不赶紧回去,老规矩,完不成不准吃午饭。”
“跑哇,赶紧。”
看一帮小家伙火急火燎的向各自家中跑去,李华蕴这才笑着看向小白。
看着仅仅穿一件亵衣在风中凌乱,懵逼的怀疑人生的小白。
咳了一声后,不好意思的冲着小白说道:“村里比较热情哈。而且,这几个是这座山上有名的大魔王,男女老幼都拿他们没办法,我没骗你吧,被咱教育的服服帖帖的,咱凶不凶残,厉不厉害!”
小白面无表情的学着李华蕴的口气称赞道:“厉害的厉害的。”
李华蕴指了指院角的柳树对小白说道:“别愣着了,赶紧穿衣洗漱,准备吃早饭,你来的突然,去那折个柳条先用着,下午给你做个牙刷。”
“早饭?你们还吃早饭?牙刷是什么?啥是……”
“你咋也这么多问题,赶紧去就是了,小心给你个疙瘩梨…哈…”李华蕴说完就抬起手臂,冲曲着指关节哈着气。
小白话还没说完,看到李华蕴的动作瞬间明白,麻溜的跑进另一侧偏房。
“切,一群小屁孩儿,看哪个我治不住…浪里个浪,今天的天气儿呀~好呀嘛好晴朗,心情……”
李华蕴说完便去“厨房”整理早餐,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吃过早饭,教给小白一些“生活知识”后,篱笆做围墙外已经有“家长”带着娃娃过来了。
只见一个妇人左手提着渔篮,右手拎着娃娃,推门而入。
“小蕴,听说你买了个仆人,你家里要是有啥重活,就老幺这机灵劲儿,安排她就行了”,妇人说完拍了拍小柳的肩膀。
“哎呀,兰姨,小白是我认的弟弟,不是仆人。家里也没啥子活,小七(小柳)正长身体呢,锻炼好学习好就行了,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就她,算了吧。你说你,浪费那钱做甚,留着置办点儿物件。你这都二十有三了吧,该成亲咯。你看邻村小惠咋样,长的白白胖胖的,一看就好生养,我给你说说媒。那姑娘……”
“兰姨,这婚姻大事儿,要讲究缘分,要两人看对眼才行。哎呀,说了你也不懂。”
“我懂我懂,小惠她脸可圆了,可有…对,就是你说的那个份量。人家眼没问题,一对眼镜可明亮了,看的可远了,水下有多少鱼看的一清二楚。放心,要是身体有啥毛病,姨还能害你,给你介绍不成。”
“不是,姨啊,这个不用那么上心。时机到了,遇到了,咱自然就成亲了,”李华蕴捂着脑袋,都到另一个世界了,还是没逃脱催婚大军。
“那可不行,咱村不懂那些礼啊啥的。但是,你这多好的孩子,咱村都受过你的帮助。你从可远的地方来的,就你自己,咱村都是你的长辈……”
看着滔滔不绝的兰姨,李华蕴只感觉头疼欲裂,看着后面陆续过来的大多是各自娃娃的母亲,李华蕴感觉一大团乌云正在向着自己压来。
“兰姨,先别急,有个事儿跟你们交代一下。昨天我跟小白一起回来时,在江水交叉口那里看到水下有大蟒,特别大,只是头颅就有屋子大小。你们打鱼时小心些,他向下游方向游去了”,为了方便称呼,李华蕴给同村女性长辈都起了个称谓,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大家便也习惯了。
听完李华蕴的交代,各家长辈七嘴八舌的讨论一通之后,毫不客气的把礼物硬放进偏房就走,留下一群小娃娃。
李华蕴看着这群看戏的小家伙,“怒火中烧”的布置作业。
“把前些天教你们的十几条论语,拿上各自的毛笔,去石板上默写一遍,今天让你们体验体验我家乡的恐怖!”
“小白,去库房,对,就那个房间,有一搭木板,上面有我前天写下来的,你负责监督检查。”
“你在家时不是也读书习字吗,以后你负责给这帮小家伙讲你懂的东西,你不懂的,跟着一起学”,看着小白在一边幸灾乐祸的扮鬼脸,李华蕴顺理成章的将怒火烧到小白身上。
“等下回来检查,顺便给你们介绍认识认识。”
看着哀嚎一片的娃娃,心中暗爽的李华蕴,绷着脸走出门外,一蹦三跳的溜达去了。
走在曲折蜿蜒的小路上,茂密的树林在两侧随风舞动,时而可以看到远处美丽的山峰,各式各样的木屋竹房前,放置着主人的家产。
转角经过一户庭院,看到一个微胖中年妇人,正抱着娃娃整理门前院落。
“翠姨早,正收拾院子呐。”
“呀,小蕴啊,是啊,你昨天去丹阳…”
每路过村邻,便家长里短的闲聊一阵。
在路过村中心的大树时,树下坐着三位村里仅有老人家。一个柱了根竹竿靠坐着,一个扶着一根包了浆的木桨斜躺在树边,另一个腿上放着根压弯的扁担端坐于树根。当时刚来这个村落晕倒时,就是这三位老人家发现并接纳他,救下了他。
牙齿都掉了好几颗,拄着竹竿的老者跟李华蕴打招呼:“小蕴啊,又去看你那石头粉和竹子去呢?”
“是啊,熊爷爷,得经常看着点呢。”
“啥时候开始做你说那纸啊,现在快一年了吧。别怕,放手折腾,谁不听你的跟我说,我去教训他”,另一个老人说完朝地上敲了敲手里的木桨。
“没有没有,螣爷爷,大家都可热情积极了,倒是经常麻烦大家呢。”
“你小子啥时候成亲,这次去丹阳有看上的没,老头子我召集大伙去给你张罗张罗,你说的那啥缘分,丹阳有没有……”,另一位老人慢慢悠悠的口气调侃着李华蕴。
“妈耶,过不去了,这个坎……”,李华蕴心中无限吐槽,客客气气的应付道:“没有没有,鹰爷爷,我能跟您客气么,到时候还得您老帮忙嘞!”
“你这小子,次次都这样应付。你也该成亲了,我像你你这么大的时候,小海都能光着屁股跟着我去打鱼了。你得……”,螣老恨铁不成钢的教育着李华蕴。
告别三位老者,逃也似的跑出村子,看着不远处堆满竹子的水槽,感慨万千。
去年,轻松学会当地语言之后,判定若不是拍戏,那就是确定穿越到了中国古代。
靠着有点小“学问”,得到村民认可的李华蕴,闲暇时教导村中这帮小魔王,发现没有纸张,由此判断出自己在历史的汉朝之前。
想起网上看过的一个奥德彪……古法造纸的视频,便折腾好多次。
年中,村邻在李华蕴的委托下,每次都带回各种各样的白色石头,李华蕴在各种尝试后,研制(烧了很久)出了生石灰,而后便开始了自己的造纸大业。
“娘类,折腾那么久每次都失败。这段时间里,屁股都快磨烂了!终于不用遭罪了!”
看着已经万事具备,可以开始进行造纸,李华蕴大喊:“决定了,今天生活实践课,就是在这个东周初…造纸!”
再次返回自家小院,跟小白核对过作业后,开始相互介绍认识。
“给大家介绍一下,他是小白,我老弟,今年十一了,以后大家当一家人看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