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经手的睦州案卷只有一宗。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默半响之后才问,“是睦州随家案吗?”
宁朔点点头,“是。”
他端着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问,“此案里面,我有几处问题尚且不明,不知道先生能不能为我解惑。”
不雨川看了他一眼,迟疑了半响,最后问,“那么多的案卷,为什么要挑随家的呢?”
宁朔一本正经,“这是大案……再者说,即便当年我还年少,但也知晓和敬佩随伯英大人,听闻他贪污之后,还震惊了许久。如今有机会一览当年的案卷,又有先生在,自然是想听一听的。”
不雨川倒是没怀疑他的用心。随家跟宁家向来没有什么交情,随明庭跟宁朔年岁差得也大,应当也没说过几句话,要说故意用此事来套取什么,实在是说不上。且当年随伯英和随明庭一个位极人臣,清正廉明,一个鲜衣怒马,君子如松,确实是能让宁朔这般的少年人去钦佩和记住的。
他叹息一声,“随家随伯英一案……陛下不让谈及当年之事,我告诉你,若你哪日喝醉了说出去,也是独惹祸端的。但是随家二房收受贿赂的案子,确实是我一手经办的,也没什么不可说,我跟你说说,也无事。”
宁朔便发现,无论是不雨川还是刑部朝堂,都是将二叔受贿和父亲贪污一案分开了。
他好奇的问,“为什么会如此呢?随家二房的受贿案和随伯英贪污案,不都是随家的案子吗?而且是一起被您首告的。”
他这话又让不雨川失声一瞬,然后喃喃道:“确实是我首告……时至今日,还有许多人说我是晋王的人,这才将随伯英告上金銮宝殿。但当年桩桩件件,哪一样也不曾诬陷了随家,我……不曾后悔。”
宁朔的手指慢慢的缩紧,“如此证据确凿吗?”
不雨川毫不犹豫的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