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朔心中恼怒,发觉自己即便过去多年,却还是无法释怀不雨川口中的“证据确凿”四个字。
他轻声笑了笑,缓解出心中这口憋闷,然后问,“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两案分开放呢?”
不雨川:“是太子妃之意。”
宁朔抬头,“什么?”
不雨川叹息,“随伯英是太子太傅,太子妃自幼许配给太子,也跟随家相熟,她……想来是觉得随伯英可能无罪,所以当时连夜来求我,让我将随伯英和随家二房案卷分开放。”
这般一来,即便日后能翻案,那随家二房即使真的贪污了,也不会牵扯到随伯英。
宁朔不曾想过背后竟然是这般的真相。他看向不雨川,“先生为什么要答应?您不是说证据确凿吗?”
不雨川便肃穆的道:“当时是证据确凿,我才上书,陛下查证,这才判定。可是天下那么多人,谁又能相信我是真的查到了证据才上书的呢?太子妃不信,便随她的意。我知晓,天下还有不少人跟她一样,所以她说分开,便分开吧。”
宁朔听得眼热,被太子妃所做之事以及不雨川那句“天下还有不少人跟她一样”触及心扉,不由得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犹豫许久,终究轻颤着声音问道:“先生若不是晋王之人而去做此事……万一如同太子妃等人所说,此事是冤假错案,那先生该如何自处?”
不雨川闻言,先是一怔,而后道:“若真是冤假错案,我即便陪上这条命也是赔不清的。可这应当不是冤假错案,当年随伯英在牢狱里面也是认了的。”
然后声音急促了一些,道:“随家二房,随伯英皆认下了罪过。”
宁朔紧追不舍,“学生记得,当时太子正惹怒了陛下,宫中传言要废太子,而随伯英死后,太子并未被废……会不会是随伯英为了太子,承认了此事?”
然后继续抿唇出声,“牢狱之中,向来重刑,说不得其中有些证人也是屈打成招呢?”
他在牢狱里时,一副好好的身子,短短几日,就被打掉了几十年的寿命去,何况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