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脸上阴晴不定,最后问,“若是不能借此扳倒晋王,那……不是白欢喜一场吗?”
太子妃眸子里面已经透出一些失望,“寿客,四年前我就同你说过,不雨川老大人此人,一生只看重真相。他不会畏惧随太傅,也不会畏惧晋王,甚至不畏惧陛下。因为这是他的道。他的道可能出错,但不会走错。所以他若是重查,太傅和兰时的冤情,也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但这也仅仅是他的道,他的道在帝王家又算不得什么。按理来说,父皇是不会同意的。因为涉及你和晋王,若是一个不慎,朝堂都会动荡不安,如此你想想——陛下为什么还会答应呢?”
太子也不是傻子,马上道,“不雨川势必已经委婉告诉父皇晋王应当不是凶手。若是太傅和兰时的案子有假,势必还有一个真凶,那谁是这个真凶呢?”
太子妃就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当时,陛下为什么会那么快斩杀太傅?甚至晋王在牢狱里面让人磋磨掉兰时半条命他也不管?”
太子一想起此事就咬牙切齿又愧疚得想要以头抢地,他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是我的错……”
时至今日,只要一想起当初他的心口就会酸痛。
他道:“彼时父皇想要在江南施行新的赋税律法,打压江南世族,我却想要讨好江南一地的世族,公然上书应当要更加惠利江南,父皇震怒,以为是太傅指使我做的……”
而太傅离开京都之前还警示过他不能轻举妄动。
说起来,当时的事情真是险象环生。父皇想要整治江南,却没有大张旗鼓,而是私下里进行的。他想要改革赋税一事也从未声张,只告诉了几个人。
彼时太傅已经不得父皇心了,认为他只效忠自己,于是便也不知道此事。可太傅聪慧,推动过一点,让他注意不要掺和进赋税的事情里。
太子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他好像一个罪不可恕的人开始述说自己的罪恶,以此来求得原谅,“我三岁的时候,就跟着太傅启蒙。到得二十三岁,已然对他的谨慎小心有些厌烦。彼时,我处处受到晋王打压,我想要动作大一点,太傅却不允许。”
“我跟晋王斗了那么多年,我是储君,我还要处处受敌……我,我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