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我下,我马上回来!”她拍着胸口匆匆起身跑向卫生间,不肯让闻落行多等,至多就平复了两分钟,再出来时,座位已空,他走了。
舒悦窈愣在原处,自嘲的笑了自己半天,才拨通了闻落行的联系方式。
她在打这通电话之前给闻落行找好了绝佳的借口,自己才十四岁,早恋影响学习,我们等以后再说。
冰冷的女声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舒悦窈不记得自己那天打过多少给闻落行,开始是通话中,后来是关机。
她无法去向父母寻求任何帮助,舒悦窈不认为自己是人-民币,必须得到喜欢。
不喜欢自己不是错误,表白失败的苦果只能独自扛下来。
那是舒悦窈第一次觉得假期过于漫长,期待上学的日子到来。但闻落行没有再来上课了,他早早通过物理竞赛保送了高中,不必参与中考复习,成天来学校就三件事,混日子打球、给她讲题和自学高中理科。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闻落行突然不理自己,彻底消失,连带着他比自己小五岁、原本极为亲近的亲妹妹闻越蕴小朋友都不再回复消息,打手机永远关机。
舒悦窈又开始提心吊胆的怕他们是出了事,侧面打探过许多次,结果闻落行人根本没事,前天在和容磊踢球,昨天在游泳馆仰泳。
贸然上门找人这事,家教不许她做,加之他们这两年不住同个小区了,舒悦窈连进他家小区的门卡都没有,难道蹲大门口吗?
话是这样讲,某日舒悦窈反应过来时,却已经在闻落行家小区门外站了很久很久。
顺风局里待久了,陡然遇上逆风局,根本承受不来,告白失败,顺带一口气被两个好朋友拉黑,抑郁情绪像是野草一样疯长。
舒悦窈的初三的最后几个月过得极为压抑,她乖习惯了,发泄的方法是暴饮暴食。不断的往嘴里塞高油高热的东西,咀嚼消磨时间,撑到胃胀后只顾着胃部的难过,想不起多余事,以此来慰藉心头的空缺。
初中那些内容翻来覆去的被老师填鸭过许多次,舒悦窈成绩好,稳上一中,她上课摸鱼填词,写些苦涩的爱而不得,这一年的5sing与古风圈都才有起势的苗头,她写歌词、被网络唱见唱出后激起了小幅度的水花。
回家就吃饭,偶尔和徐扣弦约会也是去探店,运动量急剧下降。
舒远夫妻俩对她很关心,试探性的问询过,“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舒悦窈举着脆皮手|枪腿,笑盈盈地摇头答,“最近学业压力很大,就是单纯很想吃这些啊。”
多数中国家长都有这种认知:能吃就是需要,孩子长身体,突然能吃就是要长个了!
……没人拦着舒悦窈吃下去,纤细的四肢开始变肉,人吹气球似的鼓起来,腰腹和大腿内侧出现了淡红色的条索状条纹。她对着镜子被自己吓哭,去到医院才知道是由于发胖过快,肌肉骨骼增长速度超过了皮肤的延长的速度,真皮的弹力纤维被拉断形成的,且不会消失。[1]
没有不爱漂亮的女孩子,青春期的少女更敏感,舒悦窈为这些纹路困扰,开始反思自己近日的作为。她不再放纵自己饮食,填充时间的方式换成了提前由家教教高中课程。
健康减肥瘦得特别慢,她在瘦下来之前撞见了闻落行。
“有个小胖子在喊你哎。”
“不认识。”
声音熟悉又陌生,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舒悦窈忽然惊醒,喘着粗气盯纯白的天花板。
腰部的酸和空气里当散未散的旖.旎都在提示着她昨天发生过什么,现在又躺在谁的床上。
舒悦窈撑着手臂坐起来,枕边空空如也,偌大的床上就只有一个枕头,闻落行没有睡在这里过,心跟着再度往崖底坠下去。
窗外雨声依旧,分不清白昼。
被闻落行亲手剥掉的羊绒连衣裙叠好放在床头柜上,手机压在最上,她抓过来看了眼时间,九点十七。
时间下面明晃晃地是条转账消息。
闻落行10月30日06时23分向您尾号1105的储蓄卡转账存入人|民币元,活期余额元[中国银行]。
五千万人|民币,倒是给的不算少,起码的尊重和排面是给到了的,但这并不妨碍舒悦窈骂他。
提裤子就走说的就是闻落行这种狗比人渣,连特么的价格都不等人醒了谈谈的吗?
差他这五千万了吗?以后总是要还给他的啊。
“他喵的。”舒悦窈低头,轻声骂道。
低沉嘶哑的声线响起,“大清早就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