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铜铃般的眼睛里透出残忍的光,嘴角一咧露出满口的锋利钢牙,冷笑道:「老疯婆子教出来的果然也是个小疯子!」
齐敬之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只觉左手掌心骤然一沉,心生震动之余连忙左手紧紧攥拳,将青铜小镜顶了回去。
其实不止是镜子有了动静,齐敬之微微低头,就见虬褫腰带上有两只暗红色的蛇眼悄然浮现,漆黑如墨、尖锐似针的竖瞳几乎要透体而出。
那是融入蛇瞳之中的黑煞针在蠢蠢欲动。
齐敬之伸手摸到腰间,将两只蛇瞳按了回去,再抬眼看向纸甲人身上的黑焰时,心中那股似曾相识之感愈发强烈。
黑焰与黑煞针的外形虽然有异,但内里本质竟好似极为接近。这让齐敬之不得不心生疑窦:「难不成这火焰之中竟暗藏有黑煞之气?若果真如此,这个纸甲人与盗玉枕的黑驴精又是什么关系?」
一旁的绿衫少女则径直开口问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想要我身上何物?」
闻言,被黑焰包裹的纸甲人缓缓转身,面向少女所在的方向,竟是毫无顾忌地将整个后背亮给了庆元子,回答起来也很是干脆:「青洪公玉枕!」
纸甲人的嗓音有些沙哑:「据我所知,彭泽水府的贺寿队伍出发之前,因为玉枕失窃,便将其从礼单上拿掉了,直到前些日子才又加了上去,然而临到寿宴前,礼单上的玉枕再一次被抹掉了。我查过了,在最后这几天里,那个玉枕便是由你保管的!」
绿衫少女闻言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很是干脆地承认道:「你说的倒也不错,那玉枕算不得什么稀罕东西,本来你若是客气讨要,送给你也未尝不可,只可惜如今玉枕已经没了,我可拿不出来。」
听见这话,不只是纸甲人面露惊愕之色,就连齐敬之也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向少女的侧脸:「玉枕没了?」
毕竟青洪公玉枕可是他与老魏历尽艰险才从白仙教圣女手里夺回来的,老魏更因此丢了性命,其中波折实在是一言难尽,不想临了玉枕还是没能被送入焦府,而且竟是说没就没了。
「嗯?」
绿衫少女感应到齐敬之的目光,微微偏过头去,眼神里带着疑惑:「我不是跟你讲过么,那玉枕乃是以幻心玉和无患木制成,功效与怀梦草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我若是不把那玉枕拆了,又怎能知道玉芯中所藏的不是怀梦草,而只是一截无患木?拆了之后又装不回去,原本的玉枕自然就算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