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恒从圣人画像前取下来戒尺,在手心敲了敲:“每天加十篇大字,两篇赋,明日一早来交给我,少一个字——”
他冷笑一声,大有把他们手心打烂的架势。
程廷哀嚎一声,可怜巴巴看着赵世恒出去,颓然坐下,抽出纸来铺上,用镇纸压制,随后便不动了。
等邬瑾磨好墨,他分了一些,提笔呆坐,忽然阖眼求神:“菩萨,请您把惠然姐姐的夫婿用蚂蚁抬走,用蛛网网走,用大风吹走,如果不行,就让他是个和邬瑾一样的正人君子吧。”
想罢,他才提起笔,写下第一个字。
两人全都怀揣着一种莫名的心绪,奋笔疾书,等祁畅叫他们去花厅吃早饭时,两人又一同起身,前往花厅。
莫聆风未到,桌上是两碗槐叶冷淘和三碟凉的小菜,全都不带甜味,辛辣之味倒是十足,程廷平日里看到酸姜就想佐面,食欲澎湃汹涌,今日却毫无食欲,吃了三口,就放下碗筷,默默地擦了嘴。
邬瑾爱惜粮食,将面条一根不落地送入口中,吃完后,两人又一起回去奋笔疾书,忙的把满腔愁绪全都忘在了脑后。
两人各自忙碌,赵世恒再来时,莫聆风也来了。
三人和往日一样上课,程廷也和往日一样和莫聆风说小话,哭诉自己的感情和赵世恒的铁石心肠,又挨了赵世恒三戒尺。
三人上课、吃饭、说话,到酉时下课,出了莫府,程廷忽然没了去处。
胖大海在莫府门外等他:“三爷,夫人特意让我来接您。”
程廷还记恨着程知府,不乐意回家,也没脸面去会他君子社的狐朋狗友,邬家倒是欢迎他,可他香惯了,就受不了臭,住在莫家更不是长久之计——他那位姑父冷冰冰、阴森森、病恹恹,光是听到姑父的名讳,他心里就要害怕。
无可奈何地看着邬瑾:“去裕花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