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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无法无天、人间帝王(十五)(1 / 4)

在一个寻常的春日里,云水河畔的松月城中,许多人失去了一位知己、恩师、兄长……而天地间,又多了一位无姓名的飘零人。

这飘零人依旧身着白衫,无拘无束在人间游荡着,只是,他想:我不该再留下姓名,也不该再留下任何故事。

每个地方他都不会停留过久,少则半月,至多也不过三年。

才离开松月城的那阵子,他心中总觉得空洞,便不想再看见那些相似的繁华热闹,而是找了处偏远僻静、人迹稀少的渔村安顿下来。

即便住下了,他也不再和周围的渔民们有任何交集,成日独来独往,常常斗笠遮面,携着蓑衣、拎一壶酒,划着渔舟到最荒僻的江岸垂钓。

洛朝往往在那渔舟里一坐就是几天几夜,他甚至也不为船落锚,有时,从睡梦中醒来,竟发现这条不系之舟已经随着雨水涨潮飘得很远,而那小小的渔村已经见不到影了——

他茫然四顾,一时竟不知身在何方。

也有时,他在舟中睡得沉了,醒来时思绪尚有些混沌,伸手往身侧去摸酒壶,发现酒已尽了,便想着:哦,或许该去邹厨娘家里再讨一块陈年酒糟来,我该趁着阳光好的时候,酿些果酒了。

许久之后,当江面再起波澜,晃得舟身摇动,而江水的腥气扑鼻而来,酒壶的冰冷顺着指尖传递到血液里,他才惊醒过来——

原来,我已经离开了;

那座城,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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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朝总是在这江流里飘荡得太久,导致先前带上舟的那壶酒常常不够喝,后来,他就在舟身里储上一罐茶叶,置了个小火炉和一些茶具,酒喝尽了,便还用那空了的酒壶灌些江水来煮茶。

有一天,他从渔舟里探出身来,发现天已经暗了,日轮隐没在山那头,只露出一点熹微的光,把本应沉黑的天色染得暗蓝。

此时约莫飘到了一处江心,四围都是青碧的山峦,身畔无舟更无人。

他点起木炭,看着烧热的铜炉里、茶叶在渐渐煮沸的江水里翻腾,只静默着。

不想,待天色全暗下来时,江面上竟开始飘起雪来——

洛朝这才恍然:原来,竟已入冬了。

修士不畏寒暑,因此也不知寒暑,虽已入冬,他身上却依旧是单薄的夏衫。

他本不应感觉冷的,但这时,却从心头觉出一股无法驱散的寒凉。

他只好一杯又一杯饮着热茶,想着要暖暖身子,于是,雪落在他衣衫上、发上、肩头,乃至于把他眉头染至雪白,他也仍旧只顾饮茶、不曾抬手拂一下那快要将人淹没的雪。

这雪下得急切,一开始只是零星飞落的雪沫子,后来,却变成漫天飘摇的白色绒羽。

不过一个时辰,江面就被白雪覆盖住了,而江心那条小小的渔舟,成了这漫山遍野的苍白里,一个孤零零的黑点。

那煮茶的铜炉炭火,在堙灭万物声息的大雪中,散着一点微弱的红光,有雪落到煮沸的茶水里,被融化在那蒸腾的热气中。

在这个雪夜里,洛朝竟做了一个梦——一个曾经被缠绕无数年、而不得解脱的梦魇。

梦里,他回到了出生的那座老山,看见在破旧屋宇前等待他的祖母;

梦里,他西装革履、一切笑容和行为都得体又虚假,站在高楼大厦间,仰望那些霓虹闪烁;

梦里,又看见熟悉的医院里,熟悉的几位医生,对他笑得热情,可那热情里,却含了几分疲惫无奈——对久治难愈的病人、对这棘手顽疾的厌倦;

……

最难以逃脱的,还是那一句诅咒般的怨言:你是一个罪人。

你是一个十恶不赦、没有心的罪人;

你会得到报应的。

报应……

他在那暗无天日的梦里蜷缩起来,想逃往某个地方,哪里都好,让他看见一点光吧。

可是,无论他多么拼命向前跑,眼前依旧是不见尽头的黑暗,而那诅咒还是回响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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