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归尘捂着脑袋,愣了半晌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眉间染上懊恼之色,当即想也不想,一跺脚重新跳进墙内,折腾了半刻钟,才从里边打开了门。
且从门缝里露出半颗脑袋,动作间颇有些丢脸后的不自在,吱唔道:“行了,你进来吧。”
白芍显然没料到这样一幕,且先前听到里头轰隆隆一阵搬东西的响声,人都有点傻住,此刻发觉了顾归尘神态中的不好意思,倒是忍不住捂嘴笑了几下。
她之前被醉汉挨打的场景吓得不轻,此刻精神也终于放松下来,心道:这人身上怎的有股子傻气?虽然说话冷冰冰的,可应当不是个凶恶的人。
顾归尘在前引路,两人很快到了待客的堂屋里,他有模有样给人斟茶,只是说话的口吻并不客气,一看就晓得他不是个常常同外人打交道的。
“我九姐姐不在家,我十三哥哥也不在,你先等着吧,晚点他们就回来了。”
话交代完了,也不坐下和人客套几句,转身就往后院跑——他着急处理被打晕的醉汉。
哪想白芍也是个好奇心重的,见此丢下茶,乐颠颠跟上去看热闹。
结果,刚把堂屋转悠了一圈,仔细打量完其间布置后,正唏嘘不已、感慨着顾氏风光不再的某人回到堂前一看,发现两个人居然都不见了。
唯独案上一杯茶还冒着热气。
洛朝:“……”
他很想揪住顾归尘的领子问一问:按正经的待客流程来,上茶之后论理不应该寒暄一番?何况人家是来你家里给你姐看病的大夫啊!
他再度为顾归尘的缺根筋叹息一番,踱着步子也行至后院时,发现顾归尘正在问白芍:
“你是医修?”
白芍点点头。
“那你有mí • hún药吗?”
白芍一愣。
顾归尘踩了踩醉汉的胸口,又用脚尖踢了踢醉汉的头颅,目光宛若在看一头待宰的猪,“灌给他的。”
白芍小心翼翼问着这人做了什么坏事了。
“他骂了我九姐姐。”顾归尘说着冷哼一声
白芍有点懂了,可还是不解,“那你迷晕他有什么用呢?”
“方便埋起来。”顾归尘一脸不屑。
洛朝:“……”
他以为这个面相乖巧的白家小姑娘不会同意这等事,结果他想错了,白芍胆小归胆小,骨底却有点小叛逆,且在规矩森严的家族里闷久了,很乐得参与新鲜事儿。
她生平第一次参与打晕坏人并埋入土的行为,兴奋不已,甚至提出建议:
“我知道城西有片无人荒地,除了采药没人会去那儿,很合适用来埋人。”
顾归尘听了觉得这主意很不错,于是单手拎起醉汉的后领子,又从后院墙角挑了根松土用的花锄,决定立刻出发。
他下巴一点,示意白芍在前领路。
白芍欣然应允。
两人到了“作案现场”后,她还详细分析了随身带的几种mí • hún药分别有什么特性,要顾归尘挑一样。
顾归尘反复看了看,没选出来,最后决定全都灌下去。
洛朝眼睁睁看着他们从选址、灌药、挖坑到填土……一气呵成,流畅至极。
他震惊了:你们小小年纪就这样子,不会被家里长辈打手心吗?
顾归尘填完坑,还在地上蹦跶了好几下,将土踩踩实。
他脸上沾了许多尘土,神情却很愉悦,出了好大一口恶气的样子,一边狠狠踩土一边念叨:“我讨厌这些人!”
白芍问他为什么如此讨厌,他却只哼了哼,没有解释什么。
等土结实得不能更结实了,他才作罢。
这时他看向白芍的眼神明显变了,不再有戒备,而宛如在看值得信任的好兄弟,还哥俩好式地猛拍了下白芍的肩——把这姑娘的肩膀都给震麻了,“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了!”
他口气很骄傲,“有需要打架的地方,尽可以叫我!”
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