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你所说的,两家处在了两个阶层,或许将来这种悬殊更大,可这又有什么呢?你从未给予过人家什么,人家也没有攀附要求你什么。
你的臆测、你的武断又是从何而来?
杜婉玲确实有点为程家夫妻抱屈不平,甚至有点怒火难遏了:“不,伟国,你不要用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想想看,家安大哥他们有向你伸过手吗?恳求你办过一件事吗?就算他们在最困难的时刻,你堂堂的卫生局长,有帮助过他一个小小的医生一点点小忙吗?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啊!你凭什么说人家会纠缠着你妄图回报啊!”
何伟国阴沉着脸,冷笑道:“呵,现在没有,将来可说不定?”
杜婉玲极其失望地摇摇头,一阵难抑痛苦袭上心头:“我看这不是现实的阶层问题,是你内心里已经把人划分成了三六九等。你把自己抬得太高,把别人看得太低……从根本上说,这是个品质的问题。”
杜婉玲不留余地,甚至是口无遮拦般的指摘,当场刺痛何伟国的神经,他的眼神瞬间狼顾鸱张,眼皮上下抖动着,恼羞成怒地吼叫道:“你什么意思?品质?你是想说我没素质、没道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吧?”
杜婉玲冷漠地转过脸去,冷冷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何伟国顿时暴跳如雷,颤抖的手指指向杜婉玲,冲冠眦裂:“可你就是这个意思,你知道些什么啊?你就看到了他们帮我们照顾亦安,你还能看到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不愿和他们这些土里土气的农村干部混搭在一起,可这该死的命运非要把我们牵扯着纠缠着,搞到现在扯都扯不清楚!”
看着杜婉玲无动于衷、冷漠不屑的样子,何伟国完全被久抑的怒火烧晕了理智,口不择言之际,完全将自己谨慎藏匿的隐私暴露了出来。
“当年我没能轻而易举地扶持他们,反而得在那些最窝心的岁月里,跪求在他程家安的面前,声泪俱下地祈求他可怜的帮助,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的尊严,我的骄傲,我的脸面全tā • mā • de摔的一地稀碎。”
杜婉玲完全被何卫国这番话震呆了!
这是她从来不知道的。如果说何伟国以往对程家的排斥算是自我陶醉式的高人一等,那么现在缘由才是颜面扫地后的他,无端迁怒的一种扭曲心态。
现如今杜婉玲终于明白了,陷入藩篱的不仅仅是何亦安,还有何伟国!而且还是一个自设的,更是阴暗的、冰冷的、扭曲的藩篱。
“原来……原来这才是你枉顾恩义的最终原因。伟国,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杜婉玲悲痛欲绝地说道。
“失望?不!”何伟国狰狞着面孔。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要努力忘掉过去,忘掉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重新来过,重新塑造自己的,把失去的尊严和骄傲统统找回来……找回来了,我还是我!”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