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起,自当一力清扫海寇,悉心用事!届时稅银大增解送入京,那也只是这南海之滨常有的风雨罢了。这些年来,广东何曾少了大风大雨?”
张臬说罢叹了叹,“要是这几日也有一场大风雨来就好了。”
一番话说完,众人多少心安了一些,齐齐诚心惋惜期待。
汤沐言甚至多了些笑容:“梁叔厚虽是因罪致仕,但陛下恩典不曾少,竟遣锦衣卫堂官护送南下。如今既已还乡,下官以为还是要前去拜访一下。一来梁家是本地望族,此前又奉命多有捐赠乡里。二来梁公刚从京中来,朝廷局势或可指点一二。三来……这钦差张孚敬虽只是个新科进士,也怕他不知官场规矩,为求立功大肆冲撞,以致朝廷难以收拾。”
“自当如此!各用其事之余,先投拜帖!”
……
两广上下在全力遮掩,张孚敬在南下,皮莱资在北上。
而郭勋在纠结。
朝堂重臣以外的臣子,尤其是地方的臣子,绝对不可能有他们对皇帝的熟悉。
那不是一个正常的十五岁少年,不致于因为一场兵败愤怒不已、热血难抑就如此大动干戈。
陛下的聪颖、沉稳、气魄、胆略都曾近距离凌压到重臣们身上。
天子一怒,血流漂橹。
“杨廷和,谁之地?”
郭勋终究还是明悟了过来:于雄主而言,不能开疆拓土已是憾事,更别说失地了!
而那屯门岛有了失地之实的过程,郭勋更是一清二楚。
他看不透这件事因何而起,他只是很清楚:杨廷和他们绝对不会坐视这个打击他和陈金,甚至牵连到内臣和其时兵部侍郎王琼、现任兵部左侍郎吴廷举的机会。
迟早会被翻出来的!
陈金成了压到郭勋心头顾虑的最后一根稻草。
“陛下,臣请单独奏对!”
“……陛……陛下!臣也请单独奏对!”
在七月底这一场“国策推进工作月度总结会”的国策会议后,陈金说完,郭勋也赶紧开了口。
杨廷和淡定地看着他们,朱厚熜把目光移到郭勋脸上。
憨憨。
两个人一起单独奏对?杨廷和、毛纪心里肯定笑裂了。
广东之事还没有呈奏过来,就有两个重臣慌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