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就这个命!”
抹了一把眼泪,珍珠她娘冲着卫湘君深施一礼,便要走开。
卫湘君却还有话,“婶子,有几句话,你要听进去。珍珠的命,是我师父救回来的。他为人厚道,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只我心眼小,最恨人背信弃义。尤其是,对我师父恩将仇报。”
珍珠她娘猛地僵住,连头都不敢回,飞快跑了出去。
“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碧雪没有听懂,琢磨半天道:“珍珠那事,姑娘不说不计较了吗?”
“谁说我不计较?”
卫湘君反问,便往里头走,“我师父在哪?”
郑乔生这回倒不难找,他正一个人站在中庭的外廊上,愁容紧锁,不时还叹一口气。
“也不知西府那些花,还剩几枝。”
卫湘君走到卫大奶奶留下的牡丹前。
她正想着,如何劝郑乔生立刻离开。
看到珍珠她娘的那一刻,卫湘君已觉出了危险。
当日郑乔生下狱,可不是就这家人不知好歹。
有些事,只怕要重演了。
郑乔生得去岳无咎那儿,卫湘君不信,有人敢跑到岳家军头上动土。
只是郑乔生的性格,若知道危险将临,绝不会自个儿先逃。
郑乔生朝着卫湘君看过来,“湘儿,我想了一宿,还是……不太妥当。”
“再不妥当,也来不及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师父也知道,这衡阳城中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姓岳的。”
卫湘君终于想到该怎么说了,“师父,昨天秦公子送咱们回城,提到岳公子的病情一时好、一时坏。这几日反正闲着,您不如过去帮人瞧瞧?”
“不成的话,我再去和二老爷商量……”
“岳公子想得周到,特地派亲信之人替咱们盯着。咱们也得有些诚意。”
师徒二人各说各的,谁都没接谁的话。
卫湘君到底服了,干脆使出杀手锏,“我也想了一宿,虽我做不到青出于蓝,不过以我的资质,做个庸医也还成,总不会把人治死,给外祖和师父脸上抹黑。”
郑乔生刚要接下句,忽地愣了,“你……”
卫湘君看向师父,“师父不是说,您这身本事都是我的吗!什么书院女学生,实在无趣。不如跟着您继续学医。”
师徒二人对视片刻,郑乔生咧起了嘴。
“开心了?”
卫湘君也笑,“这样吧,咱们一块出城,把师娘带上。一来过去给人瞧病,二来天高气爽,让师娘也到外头转转。”
郑乔生眼神闪了闪,却又叹一口气,“这会儿不是时候。我哪儿都不去,你陪你师娘走一趟。”
“我是让您给人家瞧病!”
卫湘君真急了,“我这徒弟好不容易求您一回,您还推三阻四!算了,我这就回书院!”
“别走!”
郑乔生赶紧道:“要不,等一时再去?”
卫湘君催促,“等什么呀,再晚一些,回来又要让人家帮咱们敲城门!”
“姑娘,不好了!”
阿寿噔噔跑进来,“可被姑娘猜中了,外头来了人!”
虽已有预感,卫湘君心里还是一沉。
“来什么人?”
郑乔生抬脚要往前头走。
卫湘君立刻用手臂挡住,转头往屋顶上喊了一声,“下来两位军爷,麻烦将我师父立刻带出城!”
话音刚落,一对身形壮硕的男人从天而降。
阿寿都看傻了,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