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削去王爵,废为庶人。”
赵辉站起来回禀道。
偷偷看了眼坐在上首的漠北王。
琢磨着皇帝的心思,因为孙太后的话,是让他和漠北王做切割吗?
“更好玩的是,他的儿子朱豪,竟然上奏,请朕复他爵位!”
朱祁钰目光灼灼地看着辽王:“你说他脑子是怎么长的?还是你们辽藩,脑子都坏了!”
“微臣有罪!”辽王跪在地上。
“漠北王,当初你为何令他守墓,为什么没直接处死他呢?”朱祁钰看向朱祁镇。
朱祁镇面皮一抽。
就知道,是冲着我来的!
“回禀陛下,当时微臣以为,朱贵烚虽灭绝人伦,终究是自家亲人,便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朱祁镇十分尴尬。
好似皇帝每次说他是皇帝。
他仿佛都要迎来嘲笑的目光。
今天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应该是他!
他心里蔓延着后悔。
“此等禽兽,如何改过自新?”
朱祁钰面色阴沉:“传旨,朱贵烚不配姓朱,改姓彘,为彘烚,移出辽庙,其后人改姓,逐出宗族!”
辽王瑟瑟发抖。
但更害怕的是晋藩啊。
晋藩里还有个人才呢!
他叫朱美坞,曾封爵永和王。
这位更是个人才。
烝其母,生下了一个孩子,叫朱钟铗。
烝其妹,祸害好几个亲妹妹。
最搔的操作是,强行戴帽子。
朱美坞又勒其妃丘氏与所爱者私.通……
“晋王,你怕什么啊?”朱祁钰看向了晋王朱钟铉。
朱钟铉是第六代晋王,祖上太祖第三子朱棡,他辈分小,和朱祁钰是同辈。
“微臣天生手抖,手抖。”朱钟铉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手抖还能生那么多儿子。”
朱祁钰看着他笑道:“你生那么多儿子,朕都没法封了,怕是把整个山西封给你家,都不够吧?”
“微臣不求封,不求封!”朱钟铉哪里敢求封王啊。
他家一屁股事,都说不清呢。
还敢求封王?
想多了吧!
庆城王更能生,比猪都能生!
晋藩是要做生孩子大藩吗?
“对了,朱美坞还活着吗?”朱祁钰忽然问。
来了!
朱钟铉小心翼翼道:“回、回陛下,朱美坞尚在人世!”
果然,朱祁钰脸色阴沉下来。
朱祁钰看向漠北王:“漠北王,你说呢?”
就知道还会点我的名!
“启禀陛下,当时出征在即,微臣没有时间处置。”朱祁镇实话实说,事发是正统十三年,处置是在正统十四年。
“那现在,该如何处置?”朱祁钰盯着他。
“微臣不敢越权。”
朱祁钰咧嘴笑了起来:“皇兄倒是滑头,得罪人的事,让朕来做!”
“朕不怕得罪人,就朕来做!”
“传旨,此等禽兽,不配人间!”
“革除玉碟,绞杀!”
“其私生子朱钟铗绞杀!”
“其后人改姓白,永不为宗室!”
之所以改姓白,是因为朱美坞的庶母,姓白。
诸王心中不满。
虽然朱贵烚、朱美坞性格有缺,但那也是龙子凤孙,你说革除宗室就革除宗室?凭什么啊!
但诸王敢怒不敢言。
乾清宫气氛尴尬。
“怎么?诸王对朕的处置,不满意?”朱祁钰问。
诸王不吭声。
“呵呵,看来是不满意了。”
朱祁钰目光幽幽:“是不是你们都做过这种事啊?担心朕查出来,把你们的爵位,也都给免了啊?”
“臣等绝对不敢做此黩坏人伦的事情!”诸王跪下。
“那为何不满?”朱祁钰问。
没人敢应答。
但是,一直跪着的宁王,却瞅准了机会。
“陛下,微臣有话说!”
宁王豁出去了。
“说!”朱祁钰目光一闪。
“微臣检举,弋阳王与其生.母.做下苟且之事!”
轰!
整个乾清宫瞬间爆炸。
朱祁钰都愣住了,炸出了大瓜?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有此等荒唐事?”
蜀王喝止:“岂有当着圣母、太后、陛下的面,诬陷自己的亲兄弟?”
“蜀王,本王有证据!”
宁王掷地有声。
坐在上首的孙太后惊呆了:“传弋阳王进来。”
很快,弋阳王走进殿中。
看见宁王跪在地上,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事发了?
“宁王,你再把事情说一遍!”孙太后缓缓开口。
宁王瞥了眼弋阳王,绘声绘色讲起了弋阳王和其母的故事。
整个乾清宫都被惊呆了。
“污蔑!纯粹是污蔑!”弋阳王吓坏了,怎么爆出来的是这件事?
他还以为是自己强抢教授顾宣之女。
结果宁王却爆出这等大瓜,把他都给弄懵了。
“烝其亲母,乃禽兽所不为!”
“微臣绝对没有!”
弋阳王拼命磕头:“求陛下明鉴,这是污蔑,宁王因为微臣举报,所以怀恨在心,就诬告于臣!”
此事确实不像真的。
宗室诸王再不像样子,那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么会做出禽兽之举呢?
“微臣有证据!”
宁王咬定了,就是有!
“把证据拿出来!”朱祁钰从震惊中缓过来了。
宁王竟拿出一个册子,上面记录了弋阳王和其母在一起的时间,声称,每次母子见面,都屏退宫人。
朱祁钰莫名一身冷汗,他每次见孙太后,也屏退了宫人!
民间不会传出朕的谣言吧?
以后必须避嫌!避嫌!
“臣母有疾,微臣侍疾,如何不对?”弋阳王急声道。
“本王可没听说过张氏有疾。”
宁王磕了个头:“陛下若不信微臣,可宣内使吕信、巩喜入宫,他们对此心知肚明!”
“也因此,弋阳王曾令典膳郑荣下药毒死二人,郑荣害怕,向江西镇守太监自首过!”
“这一切都有据可查!”
朱祁钰看向冯孝。
冯孝派人去查奏报,过了片刻,还真查到了。
典膳郑荣,确实自首过。
看来,这事十有bā • jiǔ是真的了!
“派人去江西,索拿吕信、巩喜!”
“去求证宁王的证词!”
朱祁钰看向还在辩解的弋阳王:“闭嘴!不许说话!”
陡然嘶吼:“天家的名声,都被你这样的败类,给败坏了!”
“陛下,臣冤枉啊!”弋阳王不停磕头。
“冤枉?你的脸呢?”
朱祁钰目光森然:“烝其母,乃天地所无有,禽兽中所不为,不幸于宗室中见之!”
“传旨,褫夺弋阳王封号,等一切查实,若真如宁王所说,弋阳王五马分尸!”
“其母五马分尸!”
“其子,绞杀!”
“如若有假,褫夺宁王封号,再择一人,袭宁王爵位!”
“天家的名声,都被尔等败坏了!”
朱祁钰圣旨一下。
整个乾清宫都惊呆了。
弋阳王软趴趴地瘫软在地上。
宁王最傻眼,若诬告,就褫夺王位?凭什么啊!
等等!
皇帝尚未查实,便做出判决。
这是借机削藩啊!
他也是蠢,把把柄送到皇帝手上。
“朕看,这天家不管是不行了!”
朱祁钰满脸苦涩:“你们家的宗学,学的都是银书吗?”
“圣贤书一页都不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