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信啊。
难道真正造反的人是宁王?
“陛下,万一俞祥只是藏几个弩机,用来狩猎的呢!”庆王帮宁王说话。
庆王很无奈,他的傻儿子朱邃坎天天和宁王泡在一起。
宁王谋逆被坐实,他的傻儿子也逃不出来。
他儿子进去,他这个当爹的,庆王还能保住吗?
“私藏一百多个弩机,用来狩猎你庆王的吗?”
“大明律何时写着,狩猎可用弩机的?”
“嗯?”
朱祁钰反问:“还是说你庆王,也参与了谋逆?”
庆王吓了一跳,一百多个弩机,要攻城用的吧?
“微臣对陛下忠心,日月可鉴!”庆王惊呼。
“日月能看到,唯独朕看不到,用什么用?”
朱祁钰冷哼:“俞祥私藏一百多部弩机,丁全府中有五百死士,杜英家中有地下兵工厂。”
“他们要干什么啊?”
“难道姓俞的,姓丁的,姓杜的,能践冲大位?能登基称帝吗?”
“朕看,就是你们授意的,令其偷募兵卒,私造军械!”
“你们当中有人,在密谋造反!”
“先把宁王抓起来!”
“鞭打!”
朱祁钰厉吼:“诸王,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朕还没死呢!”
“几个月前,朕在乾清宫提醒过你们!”
“这江山是朕的!”
“不是尔等的!”
“你们一群废物,如何能冲践大位?”
“朕能同意吗?”
“天下文武能同意吗?”
“当初朕就提醒过你们,不该有的念头,都收一收!”
“结果呢?”
“竟然偷藏弩机,偷募死士,私造军械,好啊,朕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啊!”
朱祁钰目光森然:“庆王,你不是要证明对朕的忠心吗?”
“朕给你机会。”
“你来行刑!”
庆王浑身一抖。
宁王已经被两个太监抓住,用粗绳捆住,吊到奉天门上。
“冤枉,冤枉啊!”
宁王不停摇头:“陛下啊,俞祥虽是微臣娘舅,但母妃崩逝后,微臣便与其再无联络,求陛下明鉴啊!”
庆王持鞭,站在宁王面前。
迟迟不肯下手。
“倒是会狡辩!”
朱祁钰冷哼两声:“把巡捕营的密奏,拿出来,念!”
巡捕营刚刚送来密奏。
汤序缉拿了宁王妃萧家,从萧家府中,搜出来二斤硝石,一百多斤生铁。
“冤枉,冤枉啊!”
宁王辩解道:“微臣追仙求道,欲炼金丹,合道升仙,那硝石是用来炼丹用的,生铁是铸丹炉的,微臣都在顺天府备案过的!一切都有据可查!”
这个滑不留手的家伙!
曹吉祥做事草率。
怎么不在萧家弄个几百斤硝石,再多藏一些弩机、铠甲,不就完事了?
曹吉祥那点伎俩,朱祁钰一眼就看出不对来了。
但他目的是杀宁王。
正好借题发挥。
朱祁钰倏地笑了:“朕说一句话,你有一百句话等着朕呢!”
“好,就如你所说,用硝石炼丹的,生铁是铸丹炉的。”
“你想羽化升仙!”
“朕成全你!”
“来人,去取二斤硝石!”
“朕亲眼看看,宁王如何炼丹!”
朱祁钰看向迟迟不动手的庆王:“庆王,怎么不动手呢?”
荆州王被堵住嘴巴。
宁王却被庆王护住,没有堵住嘴巴。
啪!
庆王一鞭子落下。
“没吃饭吗?”
朱祁钰厉喝:“去个太监,站在庆王身后,他不使劲,就抽他!”
庆王一哆嗦,手里的鞭子掉在了地上。
啪!
后面的太监可不管那些。
一鞭子抽在庆王的身上。
庆王痛得趴在地上抽搐,这一鞭子实在太疼了!
他抽宁王,雷声大雨点小,伤不到人。
但太监抽他庆王,一鞭子就皮开肉绽,能被抽死!
而在抽荆州王的朱豪垒,却哆嗦一下,赶紧加大力度,抽荆州王。
荆州王已经痛晕过去了,被朱豪垒几鞭子下去,又抽醒了,呜呜惨叫,朱豪垒都看不下去了。
啪!
庆王又挨了一鞭子。
痛彻心扉啊。
“别、别抽了,我、我打他!”庆王整张脸都扭曲了。
慢慢爬起来,攥紧鞭柄,狠狠一鞭子。
“啊!”
宁王撕心裂肺的惨叫。
斜着的一条鞭痕,把亲王冕服抽开了,鞭痕清晰可见。
皇帝是真狠啊。
让庆王抽他,让太监抽庆王。
“微臣冤枉啊!”宁王惨叫个没完。
这时,有太监从军器局里取来了硝石。
二斤硝石,用纸包包着。
“喂给宁王吃!”
朱祁钰淡淡道。
“陛下,这东西不能吃啊!”宁王摇头。
硝石是制造火药的主要原材料。
而且,硝石都是从茅厕里的墙上抠出来的。
“炼丹不也是用来吃的吗?干吃又有什么打紧的?”
“朕是在帮你,羽化升仙,去见见太宗皇帝。”
朱祁钰冷冰冰道:“喂!”
太监把绳索降下来,按住宁王,掰开他的嘴巴,往嘴里面塞。
宁王不停摇头。
硝石掉在地上。
太监只能固定住宁王的脑袋,硬往里面塞。
“饶……”
宁王的嘴巴里填满了硝石。
太监贺知恩按住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贺知恩是御前太监,原是粗使太监,因为做事忠恳,被皇帝提拔。
庆王见状不妙,立刻跪在地上道:“陛下,硝石服用多了,人会死的!”
“你倒是挺担心他。”
“他用这么多硝石炼丹,怎么没考虑过,会死呢?”
“你那么担心他干什么啊?”
朱祁钰问他:“庆王?”
那是分多少次用的。
庆王也不敢说啊。
“陛下,宁王毕竟罪不至死,请陛下开恩!”庆王匍匐在地。
看来这庆王,铁了心和宁王穿一条裤子了。
“罪不至死?”
“就凭这二斤硝石,他就该死!”
朱祁钰厉喝:“他要硝石干什么?不就是要制火铳吗?”
“别当朕是傻子!当衮衮诸公是傻子!”
“别提什么炼丹,你炼丹用二斤硝石啊!”
“制成火器,他要干什么?”
“你们不明白吗?”
“灌!”
“朕要看看,他吃了二斤硝石,会不会死!”
朱祁钰厉喝:“既然庆王帮忙求情,就让庆王来喂!”
“贺知恩,交给庆王喂!”
庆王真想抽死自己。
但他更想抽死自己的傻儿子,为什么要和宁王搅和到一起呢!
完了!
宁王死后,下一个就是他!
贺知恩把勺子交给庆王。
庆王哆哆嗦嗦。
看着宁王极为痛苦的表情,庆王更害怕了,手一抖,一勺硝石掉在了地上。
“掉在地上的,让庆王吃了!”
皇帝冰冷的声音传来。
庆王抽抽鼻子,眼泪流出来了。
“还有谁,要为宁王求情?”
朱祁钰扫视宗室:“为了给你们建造百王府,朕枯竭天下财力,征召百万民夫!”
“为的就是让你们在京中住得舒服一些!”
“担心尔等寂寞!”
“朕将你们的亲戚,全都诏入京师!”
“宗室里的将军,朕允其科举,允其为官做宰。”
“朕自问,对尔等,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尔等却敢对朕不忠!”
“怎么?仗着自己姓朱,就能有不该有的念头吗?”
“啊?”
朱祁钰缓缓道:“传旨,宁王造反,褫夺王位,革除玉碟,收回朱姓,收回一切赏赐。”
“本人打死,子嗣充入中都凤阳幽禁,妻妾诛族,家中奴仆充入热河,贬为军户。”
“其女嫁人者,郡主赐死,子嗣赐死,外家流放热河。”
“牵连者,皆充入热河,贬为军户!”
说到这里,朱祁钰扫视诸王:“这回,可知后悔?”
“朕本来不想管你们那些蝇营狗苟。”
“让你们在京师,享受富贵!”
“可你们非要密谋造反,那就别怪朕无情了!”
宗室瑟瑟发抖。
宁王被灌进去二斤硝石,人还没死。
“浇水!”朱祁钰懒得废话。
贺知恩立刻让人去缸里取水,然后往宁王身上浇。
哗啦一声!
宁王身上开始冒白气。
白气越来越多。
其人迅速僵化。
贺知恩开始往嘴巴里面灌。
冰碴先从肚子里结成,然后向外扩散。
几乎就在瞬间,宁王冻成了冰雕,栩栩如生。
“皇爷,成冰了!”贺知恩跪在地上,心里恐惧。
宁王已经冻成了冰雕,死前的面目表情,仍清晰可见。
宗室五脏俱恐。
这一幕,简直能吓死个人。
庆王亲眼看到宁王成冰雕的模样,自己也吃了硝石,会不会也成为冰雕?
宁王死得太惨了!
哗啦!
宁王身上的冰块,四分五裂,碎在了地上。
天气炎热,冰块迅速融化。
开始有鲜血流了出来。
暗红色的血液,昭示着宁王彻底死了。
而宁王的四个儿子,亲眼看到爹被冻死了,直接崩溃。
包括和宁王关系不好的几个宁藩郡王,此刻都满脸惊恐,生出了恻隐之心。
皇帝太毒辣了。
这是亲王啊!
说杀就杀!
不止杀,还虐杀,爆杀!
诸王惨死,天下人还会敬畏皇族吗?
你就不怕,等你的子孙,也会这般被人爆杀吗?
匍匐在地上的宗室,偷偷在哭。
“弋阳王呢?”
“回禀陛下,弋阳王因黩坏人伦,被陛下褫夺王位了。”郑王提醒。
“可查有实证?”朱祁钰都不想提这个败类。
“陛下,臣等不知!”郑王哪里知道。
朱祁钰看向冯孝,锦衣卫压根就没查,冯孝摇头。
“一并处死吧。”
“黩坏人伦的败类,其母诛九族!”
“皇室的名声,就是被这些混蛋给祸害没了!”
朱祁钰厉喝:“朱奠壏收回朱姓,不配姓朱,本人五马分尸,其子嗣一律解送中都,幽禁,其女也赐死。”
“老朱家没这样的败类!”
“宗室纪录中,摘除掉这个人,宁献王丢不起这个人!”
“干脆,其子嗣一律诛杀!”
“将这个人彻底抹掉,不许后人纪录,不许后人查阅!”
“可有异议?”
宗室诸人震怖。
皇族,除非造反谋逆,否则轻易不shā • rén。
这也是宗室最后的权柄,最高豁免权。
皇帝却想收回去。
皇族不造反,也能杀掉!
一切全凭皇帝心意。
那宗室以后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