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杲又惨叫一声,腿上中箭了。
好在范青把他换个位置。
“你他娘的,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逯杲气坏了。
“抱歉逯大人,完成任务后,兄弟请你喝酒。”
他俩平级。
互称大人。
“呸,老子这箭是为你挨的,就喝一顿酒,老子岂不亏死了?”逯杲语气粗豪,很容易博取人的好感。
“一辈子的酒,兄弟包了!”范青笑道。
“说定了?”
逯杲在巴结范青。
明天之后,范青恐怕要扶摇直上了。
他逯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么好的命。
“定了!”
范青听到了走路的声音,脑袋伸出树干,直接盲射。
大黑天的,他也看不清。
全凭感觉。
结果他运气好,那个弓弩手被干死了。
“有更多人过来!”逯杲抽着冷气。
“早知道白天来了!”
好好的官军,结果混成了只有一把弓弩,两个人。
“撤!”
范青把逯杲背起来。
快速往后面跑。
这村子的警哨,应该只有两个。
“兄弟们,快撤!”
范青确定惹不起,刚打开地下室的时候,那伙贼人极为凶悍,这大半夜的撞上,他们凶多吉少。
“等等!”
趴在范青背上的逯杲忽然道:“都趴下,别动!”
“怎么了?”范青问。
“好像有大批骑兵过来的声音!”逯杲把耳朵放在地面上,认真在听。
范青也趴下听,真有马蹄声。
他们对视一眼,是河南军!
“河南军应该走朝阳门入京啊,怎么绕过来安定门了?”范青皱眉。
他们听到了骑兵。
对方也听到了,整个方家庄里一阵騒乱。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近,只见一个骑士,身着铠甲,率领一队骑兵,用最快的速度朝这个方向疾驰。
敢在深夜骑行的人,骑术必然极为精湛,在军中也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像是汉人!”逯杲忽然道。
范青讶然。
“老子闻到了一股羊膻味。”
逯杲不止耳朵好使,鼻子也灵。
“别管是什么人了,大半夜的在京外如此疾驰,必然是官军。”范青给小五使个眼色。
让小五去引领这支骑兵往这个方向来。
过了片刻。
骑兵越来越近,带头骑士一身铠甲,骑术精湛。
忽然,一勒缰绳,战马长嘶,他翻身跳下,朝着范青抱拳,张嘴却是蹩脚的汉语:“本将乃阿金。”
阿金?
范青没听过这名字。
“吾乃河南军中副指挥使!”
虽合称为军,到了地方,还会拆分成各个卫所,战时各个卫所组成河南军。
结果,三个人同级。
“阿金将军可是归化蒙人?”范青有点明白了,河南军战陨一些,又从俘虏中挑选精锐,充入河南军。
“吾乃汉人!”
阿金洋洋得意,指着背后的大军:“吾等都是汉人!”
但都拿着弯刀,汉话都不会说呢。
简单交流后。
范青得知,阿金率领一千人,来安定门驰援范青。
“那伙贼人,就在方家庄里,请阿金将军为吾等踏平此村!”范青拱手。
“敢不从命?”
阿金翻身上马。
他最喜欢屠村了,没想到归化入明军,还能碰上这样的好事。
“等等,尽量不要shā • rén。”逯杲道。
阿金皱眉,看向范青。
“这位是缇骑副指挥使,逯杲。”
范青介绍:“阿金将军,这些人对我们至关重要,尽量不要杀害。”
“好吧!”
阿金十分无奈。
打个手势,骑兵直接入村。
对面射来的箭矢,根本扎不透铠甲。
阿金等人迅速入村。
“这骑术……”
逯杲哑然:“难怪邢国公不忍杀之,就这骑术,在明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偏偏漠北人的骑术都这般精湛,若给他们精锐装备,咱们真的打不过他们啊。”
范青默默点头。
在骑兵面前,那伙贼人就是土鸡瓦狗。
半刻钟,就解决了问题。
阿金派人告诉范青,都抓到了。
范青快速入村。
看到窗棂上,全是箭矢。
骑兵正在收集箭矢。
显然,阿金打仗,是用箭矢驱赶,无差别覆盖后,再驱马入村,骑在战马上,用长兵器对付短兵器,就如成年人欺负小孩子。
杀了一百来人。
活着的还有几百。
范青让人全都绑起来,再搜索全村。
阿金本想赚一波,蒙人打仗用命,是为了赚钱,他们花钱很凶,赚钱也得玩命。
但范青却偷偷递上来一张银票,一万两。
阿金心满意足离开。
“大人,为什么还要给他钱呀?”小五不忿。
那伙异族骑兵,十分瞧不起他们。
小五想骑一下战马,结果被人用长兵器扫了下来,让他灰头土脸。
“人情世故。”
范青拍拍他的肩膀:“大了你就懂了,小五,你还有伤在身,别这么拼命,身体要紧。”
小五不忿。
范青则开始审讯。
逯杲被背进村子,在油灯下,自己处理伤口。
“娘的,都拉出来,老子要挨个杀!”逯杲倒吸冷气。
范青懒得理他。
找个空场,把所有人都抓过来。
“还有哪个村子,是你们的人?”范青让人查过了,这村子里没有军械。
没人理他。
范青笑了一下,然后拿刀开劈。
折磨人,谁不会啊。
“兄弟们,给他们上点狠活儿。”
东厂番子会折磨人,缇骑兵也会。
很快,就有人吐口了。
“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工匠,什么都不归我管啊!”有个老汉看着血腥的场面,被吓到了。
“工匠?你是干什么的?”范青问。
“是,是铁匠。”
老汉道:“这里给的工钱高,我们就、就在这里干。”
“干了多久了?”范青又问。
但有个长相凶悍的年轻人冲过来要杀了老汉。
范青一刀把他劈了。
“他娘的,当老子不敢shā • rén是不是?”
范青凶厉地看着所有人:“不止他,他的九族都得死!”
“你们的九族,也想跟着陪葬吗?”
“老子是东厂副指挥使!”
“东厂是干什么的,你们不知道吗?”
所有人消停了。
范青又看向那老汉:“你说!”
老汉看傻了:“大、大老爷,东厂是啥?”
范青眸光一厉,要不是你肚子里有货,就问这句话,都该死。
“能杀你九族的人。”范青冷冷道。
“那您和知府老爷,谁的官职大呀?”老汉又问。
“知府敢犯错,本官照样杀他!”
老汉吓得磕头:“我说,我都说!”
“快说!”
老汉全都撂了。
他是铁匠,被招募到地下室干活,有三年时间。
在地下室干活有个规矩,什么都不许问,每个月能拿更多的工钱,工钱不拖欠,但也不许离开村子。
至于打造军械干什么,送去哪,他一概不知。
“你是哪的铁匠?”
范青发现个小细节:“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大人明鉴,小人是浙江的铁匠。”
“被朝廷征来做夫役的。”
“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留在了这里。”
“小人在这里也娶了妻,生了孩子,也就扎根在这了。”
老汉的话,让范青大吃一惊。
外地夫役,被留在京师了?
怎么可能呢?
“其他人也是吗?”
老汉点点头,不少工匠都说,开口是五花八门的方言。
都不是本地的。
都是借夫役为由,将其强征入京,强留入京,给他们些钱,在当地娶妻生子,然后被固定在方家庄。
估计户部里的户籍,也都是假的。
办成这件事的人,可谓是神通广大啊。
“这里主事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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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