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忙藏进花丛当中。
萧觐从小习武,耳力过人,一听风吹草动,疾步走出,一手就将藏匿未遂的云绥拎起来。
他一身玄色绣步步高升右衽锦袍,蹀躞带上一块夔龙玉佩垂鼠灰色穗子,一双深邃而利的眸像两柄风刀,寒光凛凛,盯着手里的少女,“你在这做什么?”
云绥双脚还悬空着,仰起头时,鼻尖已经红了,清澈分明的黑瞳中,盈盈粉泪将坠不坠,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楚楚可怜的。
哽咽道:“我迷路了。公子可否为我指条明路?”
见男人不发一语,又自报家门:“这位公子,小女子是忠勇侯府的五小姐。求公子送我回去,我一定不忘公子大恩大德,结草衔环,在所不辞。”
萧觐定定看了她一会,“你不知道我是谁?”
云绥眼往上抬,瞧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十分羞赧的样子,“小女子初次得见公子,怎会知道公子是谁?”
萧觐听闻,陡然一笑,面上的杀伐之气都散尽,显出几分风流,倒很像个纨绔公子。
将云绥放回地上,似笑非笑道:“不是让我送你?走吧。”
“多谢公子。”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但被那样一双黑如子夜,又带着诡谲笑意的眼睛盯着,很不好。
可云绥还要装出很感激,又羞涩的样子,不然的话,让萧觐怀疑自己刚才听到了对话,她一定走不出宋府。
传闻岐王从来凭心情shā • rén,不论对错。面对如此凶戾残忍之人,她说错一句话就会葬身于此。
就以她听见的来看,萧觐跟宋令仪一定在说能翻天覆地的大秘密,弹指间,能让大卫朝灰飞烟灭的事情。
不光如此,萧觐跟宋令仪之间一直有些风言风语,要是她被误会成眼线,就更可能没命。
二人一起走到一处回廊,前面花木扶疏,不时有小丫鬟捧着菜肴来去如奔。
萧觐也不再往前走,低头斜乜她一眼:“送到了,你拿什么谢我?”
“公子想要什么报答?”
问完云绥迅速补充一句:“小女子已有婚约在身。除以身相许之外,金银之物,公子尽管说。”
萧觐轻嗤一声:“你觉得我像缺银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