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准掌门发话,又是一副焦急之至的神情,没人敢轻慢。
程伏回神,与燕离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朝寝房内去了。
门外,燕离身影被拉得很长,安静得如同一尊玉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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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沧如的身躯躬得如同一只紧绷的虾子,背部的布料上脊骨深深凸出。
她额上汗液津津,床边深红血泊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扩大着,视线再朝上,是血流如注、正在剧烈颤动着的一条鲛尾。
鲛人以美丽著称,尾巴是他们最隐秘神圣的部位,在常态下不会显现出来。
一个大乘期的鲛人现出了原型,情状不可谓不惊心。
“咚咚”的敲击之声响起,一个侍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掌……掌门,稳婆今日恰好下了山。”
顿了一顿,侍童慌乱地接上话:“但白、白姑娘说,她曾为鲛人接生过一次,可以一试。”
纪文韬闭了闭眼:“让她进来。”
“不……不要进——”
扣人心弦的血流声中,沙哑哽咽的女音微弱地响起。
鲛尾抖得更厉害,原该有着漂亮靛蓝光泽的鳞片上全是斑驳的污血,散发出微微的黏腻腥臭来。
白痕带着那副淡然的神色走进了屋,地面的血液被踩出嗒嗒的液体涌动声。
修长白皙的手指平稳地抚上颤抖的鲛尾,轻轻揩去了其上的一层血污。
孟沧如已经无力抵抗她的动作,头深深埋进潮湿的被褥中,喉咙里发出闷沉的嘶声。
“滚…滚出去,不要在这里看我的笑话……”
淡银色的泪痕洇了满脸,她屈辱地抓紧了被褥。
她争斗了好久才打败的竞争对手,此时冷眼看着自己最狼狈、最痛苦的时刻。
属于竞争对手的那只冰凉的手,揩净了她尾部的脏污,随后毫不留情地探进了鲛尾后的生殖腔。
白痕垂下那双雪白的眸,神色依旧平静如常。
三个月的灵胎太小,需要亲手扯出来。
鲛尾受激似的地扬起,随即落下。
出来的是一个漂亮得几乎不像初生儿的婴儿。
是个女婴,体积很小,但面部头部全然没有任何褶皱,皮肤光滑细腻,眼眸已经睁开,盈盈的灵动。
哇哇啼哭声乍一响起,纪文韬便心焦如焚地推门而入,看见这样一个漂亮灵动的女婴后怔了一怔。
三月临盆的孩子,恐怕发育都不完全,他原以为孟沧如只能生出一摊模糊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