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说了,这条狗命却也该丢了。”
楚留香眯了眯眼:“那人真有这么厉害?”
“那人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多了,连丐帮与少林也不敢触其霉头。”
狗头八叹了口气道。
楚留香突然笑了:“我听说当年有个东瀛人在华山约战了当世两位高手。”
“那人可是死了?”
狗头八点了点头:“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便已经死了。”
“那东瀛人是不是有个孩子?”
楚留香又问。
狗头八却突然不说了。
过了很久道:“我倒宁愿你一直做个死人。”
楚留香脸上已带了丝笑意。
“我确是一个死人。”
他已离开了。
那窗子好像从未开过一般。
狗头八眼中也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丁酉年·辛亥月·癸亥日的孩子并不难找。
楚留香去了少林寺。
寺中藏经阁的外间有每个弟子剃尘之日。
这并不是什么机密,所以也无人看管。
打扫的弟子去做午课了。
阁内很安静。
楚留香一一在架子上翻过。
在翻到无字辈的时候顿了顿。
无字辈仅有两名弟子,俱在天峰大师门下,因此在尘缘簿中单独列出。
可那第一页中却只有一人。
无相的名字列在上面。
其下却少了一个人。
“无花!”
楚留香叹了口气。
却有种果不其然的感觉。
因为那日无花死的确实太蹊跷了些。
他原本以为是宫南燕和无相合谋,如今看来却是一开始便走入了误区。
为父报仇,岂不天经地义?
楚留香已想到了诈死。
“不是无花。”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略有些苍老的声音。
楚留香陡然一惊,心下却已戒备了起来。
门外逆着光慢慢走进来了一位灰衣僧人。
正是看管藏经阁的天竺!
天竺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的怀疑,但却不是无花。”
他已是不再怀疑楚留香了。
楚留香眯了眯眼:“大师怎知不是无花?”
那灰衣僧人突然开始咳嗽,他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咳出血来。
楚留香慢慢皱起了眉,便听他道:“因为无花确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又怎会shā • rén呢?”
他话说的很慢,却十分笃定。
“大师怎知无花不是诈死?”
楚留香问。
天竺摇了摇头:“他入寺那日是我剃的尘缘,自然知道他左手虎口处有个小痣。”
“寺后的僧墓里确是他本人。”
这的确是很好的证明。
楚留香苦笑着叹了口气,只觉好不容易找出的线索又断了。
天竺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缓缓道:“你不必觉得奇怪。”
“因为天枫十四郎不止一个孩子。”
“你是说?”
楚留香惊道。
灰衣僧人点了点头:“那孩子比无花小六岁,现被丐帮帮主收养。”
他说到这儿楚留香已经明白了。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无花死了,而杀死无花嫁祸于他的却也是他的朋友。
无花与南宫灵竟是兄弟!
这几日无花似乎很忙,总不在竹林里。
吴裙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
瞥了眼桌上已经凉了的汤药。
那是今日午时无花从外间带回来的。
据说是这挽夕颜的解药。
吴裙已喝了一碗。
她实在不喜欢这药的味道。
于是缓缓端起那黑色的汤药倒入了蔷薇丛里。
那蔷薇倒似开的更艳了。
灼灼恍若沾了血色。
“可惜了。”
身后一人突然叹道。
“可惜什么?”
吴裙并未回过头去,她似乎并不喜欢那来人。
原随云自阴影处缓缓走出。
他的手中拿着把玉扇,微微合着:“可惜那拼了长孙红的命炼的药。”
他面上可惜,嘴角却犹带着笑意。
吴裙却笑了笑,任性道:“我又不认识她。”
她眼中似有春/夜拂露,男人的命已被蛊惑了。谁又能说她说的不对呢?
原随云虽看不见,却也是认同她的。
“无花这几日总是太忙了些。”
那美人幽幽叹了口气,黛眉似寒山轻点,有些忧愁。
“楚留香已查到他身上,他又怎能不忙呢。”
原随云笑着摇了摇玉扇:
“可怜那天竺只知无花手上有个痣,却不知南宫灵也有。”
吴裙回头看了他一眼,却道:“你真是不如无花的。”
她的语气软软的,却真挚极了。
原随云唇边的笑意又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