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发出那道剑气的人正是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她是故意让他破戒的。
叶英知道,渡灯自然也知道。
少林自立寺以来并非无破戒之人,那些僧人们破了戒律,便要由清修道堕入杀劫道。
赎罪者须封了自身内力,替往来九九八十一个人受难。若是最后一难过后仍旧不得所悟,便是佛缘已断。
到中午时雨势愈大了,不远处小镇上人烟稀少。
青石阶上零丁聚了几个人在指指点点。
原是那水车上绑了一位穿着白衣的年轻僧人。
“快看和尚。”
挤在前面的几个小孩兴奋道。
这小镇中人口不多,一旦有了热闹事,传呀传呀的便也人尽皆知了。
面色暗黄的中年男人坐在酒庐里要了壶酒。
外面雷霆震震打得这乡间小篷里嘈杂不堪,他却悠闲的很。
“今儿个又去赌了?”
老板娘掂量着手中碎银问。
坐着喝酒的男人眼底浮肿,一看便是纵/欲/过度。
这张老三是村里有名的赌徒在赌坊里早已输的倾家荡产,昨日里差点让人将手指也剁下。这会儿倒有钱喝酒了。
“他哪儿有钱,还不是偷了这和尚的。”
说话的是收了摊子的屠户。
张老三确实又输了,这次人家也不要他的欠条直接便是要一双手,刀子砍下的一刻却被一个白衣僧拦下了。
“这世上竟真有代人受难的和尚。”
几人讨论着,却未见那酒馆的二楼处静静站了道人影。
那是一个很美的姑娘,白衣袅袅,低垂的眉眼像是海棠枝头欲落的春/露,让人不禁生出挽留的心思来。
吴裙安静地看着水车上的青年,白衣僧人即便是在这种狼狈的境地也依旧神色从容。微闭的双眼像是安然的佛塑,透着丝无情的慈悲。
“我其实并不讨厌他。”
她轻声道。
那微微有些叹息的声音让抱着剑的白发青年指尖微顿。
“你想要什么?”
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男人声音清朗,即便是语气淡淡亦有同尘之感。
“在你们这些人看来,有些事情不过是天经地义的。”
低着头的美人慢慢抬起眼来,似是沉烟隽月,无端透着丝蛊惑妖异。她说到这儿轻轻笑了笑,声音凄婉如泣:“叶英,你们什么都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子非鱼小天使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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