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听了,拍手说好:“这个话实是有道理。看我不回去显摆几次,气死那老婆子。”
到了入夜上灯的时候,雇佣的那几位织布的妇人都下工家去了。夏荷自去做了饭,不过炒了几盘菜,把鲫鱼豆腐汤摆在中间,一个人舀了一大碗:“大娘,小姐,少爷,你们尝尝这汤,我是按照小姐说的法子做的,这汤熬出来果然是ru白色的。”
秦舒尝过了,自然夸她一句:“很不错。”又转头对周大娘道:“我听人说,温陵先生在杭州万松书院讲学,我想带着宏生去瞧瞧。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也叫他出去瞧瞧别的读书人。不知道,娘意下如何。”
周宏生也附和:“听说这个温陵先生极有才华,原先是云南的知府,他每次讲学,听者有数千人之多。”
周大娘自问不如秦舒有见识,她这样说起来,见周宏生也是一副很想去的样子,便点头:“你们想去,我自然是同意的。只是怕路上不安全,花费又多。”
周宏生望着秦舒,她笑:“娘不用担心这个,我手头上这个绣活,不过七八日就能完工。因为是急活,那户人家急着要,便足足给我五两银子,还不算丝线钱。”
秦舒刚来扬州的时候,做的绣活并没有销路,还是周大娘拖了人情放在铺子里寄卖,每月里毫不停歇,也不过得上一两半两的碎银子。现如今,渐渐熟悉这里了,认识的绣庄多了,秦舒又肯让利,因此每个月也能有三、四两银子,足够开销,还有富余。
周大娘吃了一惊:“是哪家的大户,出手这样阔绰?要是能长长久久,接人家的生意,那岂不好?”
秦舒道:“是宋家盐商家里的小姐,他们那样的人家本没有外头买绣活儿的道理。只是听说这个小姐出嫁很急,做绣活儿的人不够,这才叫我做个绣屏。也是绣庄娘子照顾我生意,赶明儿少不得备了礼品上门致谢的。”
周大娘听了咂嘴:“盐商家的姑娘?只怕不知是哪里买的瘦马,叫送去给谁的?”
秦舒自然晓得这瘦马是什么,只夏荷不知道,瞪大眼睛问:“什么?送给别人一匹马,还要做绣屏送去?”
周大娘拍她脑袋:“我跟小姐说话,你插什么嘴?吃你的饭去。”
等吃过了饭,外头洗漱过了,周大娘又在秦舒房间里磨时间,道:“凭儿姑娘,前儿有个行脚商人往南京去,我托他去你们家瞧了瞧,见你们后街那宅子门口把守着人呐。那商人也不敢上去问,站在街口瞧了会儿,人倒是安全,没什么闪失。”
秦舒叹了口气:“那就好,只怕连累了他们。”
周大娘关了门,劝她:“算着你逃出来,也三个多月了,那边还不知道要叫人守到什么时候,只怕不是能轻易丢开手的样子。姑娘,不是我多嘴,你要早做打算才是。只怕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寻来了也是有的。”
秦舒默默的瞧着灯烛不言语,又听周大娘在旁边唠叨:“凭儿姑娘,按理说,论你的样貌人才,便是嫁给几百亩地的小地主也是绰绰有余。现如今到了我这里,连一个好的都不曾有。我说个法子,说得不好,你别动气。”
秦舒道:“您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