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蓝抿唇落泪,因为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温明雪最近一段时间心事压得太重,又重伤未痊,先前她自受伤后别说掉一滴眼泪,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这会儿猛地发泄,哭的直接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回到了温蓝暂居的别院中,她睁开的双眼中还稍有迷茫,看着眼前陌生的床帐,然而那花纹和色彩又是她熟悉的。
眼睛看向一旁,母亲优美的下颌映入眼帘。她的容貌憔悴了不少,正倚靠在床边挨着她的软塌上闭目小憩。
温明雪不出声,静默地看着她。大概也就隔了很短的时间,温蓝就睁开了眼睛。
“醒了?”温蓝伸出手摸了摸温明雪的额头,“几时醒来的?怎么不叫娘一声?”
“有哪里难受吗?”
温明雪从床上支起身,浅浅摇了下头,立马有侍女端上汤药,温蓝亲手接过来试了试温度喂给她,温明雪乖巧的张开嘴,汤药里飘散着清香的灵气,一点儿也不苦,入口便化作灵气流进身体。
这样一口药一口的喂着,母女二人都没有说话,温明雪的乖巧和温蓝的疼爱,让气氛充盈着暖暖的母女温情。
喝完药,温明雪抬起双眼看向温蓝,轻声开口:“娘,你瘦了。”
温蓝轻抚着女儿的脸叹息,“你呢,头都撞破了,才知道要回头。”
温明雪浅浅地勾起唇角,又道,“娘,我听说了一件特别可笑的事情。有人跟我说我是他妹妹呢。你说,这得多可笑?”温明雪说话的语气像是再复述一个可笑的天方夜谭,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温蓝的反应。
温蓝身体一僵,唇角的弧度还在,可暖意已不受控制的淡了下去,纤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眼眸,心底对穆庄山的厌恶翻着倍的增长。
妹妹?那个杂种竟然有脸跟明雪说她是他妹妹?
可笑!太可笑了!他也配!
“没有的事。我可只有你一个宝贝的亲生女儿。”温蓝摸着温明雪的额头,安慰道:“别听那些子虚乌有的谬论。”
温蓝拉开女儿胸前的衣襟,露出她左边心口上的狰狞刀疤,伤口已经愈合,生长成一条肉粉色的蜈蚣,又狰狞又刺目,可想而知这一刀刺得到底有多深。
温蓝神色变幻,给女儿盖好衣裳,把她重新扶好平躺在床上,像是幼时对待婴儿时的她一样,轻轻地拍抚安慰。
“你安心养好身体,娘会给你报仇的。”
温明雪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嗯了一声。
“娘去忙些事,侍女在一旁侍候,好不好。”
“好。”
额头落下一粒轻吻。
光线暗了下来,床帐被合上,熟悉的香气在床帐见缠绕消散,隔了许久,安躺着的温明雪又重新睁开双眼。
温蓝了解她,就如她也了解温蓝一样,方才她还抱着的一丝幻想,在母亲的面前彻底化为粉末。
她抬起双手拉住胸前的衣领,悄无声息的调节着呼吸,一下又一下,像是拉到最长调的风琴,眼睛直勾勾盯着头顶华美的花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是他的妹妹。
可笑吗,太可笑了。
可笑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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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夫人的来信。”
南边三大城之一的洛阳城,江靖正在歇脚的院子里看经,他这趟又是跟着岳家出来办事的,不过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基本用不上他,他大多时候只是在后院歇息,或者做些自己的事罢了。
从前他也不是没努力过,也不是没意见过,从前他还会不满和感慨,但......哎,多说无益。
慢慢的次数多了江靖自己都习惯了,温蓝的那些师兄弟们去做事,他便在别院中看看书,读读经,待事情办完一同回去。
不过这回出门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心神不宁的,从前心烦时便看这伏悲尊者送的静心诀,颇有成效,然而这次却连静心诀都看不进去了。
就在这时侍者送来了温蓝的书信。
江靖放下经书,“给我吧。”
温蓝给他的书信都是誊写在纸张上的,因为他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看不了修士们用的玉简。多年来他也习惯纸质的书信了,摸着细腻的草纸会有一种踏实感,每次书信也都会留着。
信中的内容同之前也大同小异,叮嘱他好好跟着师兄做事,不用着急回家,江靖一目三行看完,以为这封信又是没什么新意了,结果到了最后看到妻子对他温情关怀了一番情话,随后提到马上要到女儿的生辰了,叮嘱他在外面看看能不能买到夜火狐的毛皮,说想要给女儿做一件披风当她的生辰礼物。
“对呢,明雪快过生辰了。”江靖笑意满满地把信收好,终于找到了心仪的事去做,当下便起身去外面,准备亲自去给女儿准备生辰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这部分不喜欢的可以跳过,或者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