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试探着去拉明骊的手:“你这是生气了吗?”
明骊眨眼:“生什么气?”
裴砚礼心中只当小姑娘害臊,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便低声解释道:“今日那出我也的确是没有料想到,但我平时是绝不会那样做的。你若是生我的气,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别冷着我行吗?”
“我哪里有冷着你。”明骊好笑不已,甚至不太能明白裴砚礼此时此刻在做什么,撩起帘子指了指车窗外面,随口说道:“我只是在找这家店而已,怕走过了。”
裴砚礼抿了抿唇,迟疑着抱住她:“那你今天,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回答?”明骊纳闷,“我生气的话你要跟我解释,我说自己不生气,你又要这样追问我。”
闻言,裴砚礼的眼神默了默。
他感觉有些受伤。
虽然起初娶她的时候就心知肚明,明骊其实并不像自己喜欢她那样喜欢自己,那时候他始终觉得没什么。可眼下,时间越长他想要的就越多。
看着明骊面对这些事情,丝毫不吃醋不生气,裴砚礼感到无比挫败。
车夫买了东西回来,两人沉默不语的回了县令府。
用饭的时候,明骊主动问:“这个好吃吗?”
“还好。”裴砚礼撕下一块递给她,“尝尝。”
明骊就着他的手吃进嘴里,柔软的唇瓣不经意蹭过裴砚礼的手指,他明眼可见的僵硬了一瞬,而明骊面不改色的坐直身子,像是压根没反应。
其实她早就察觉出来裴砚礼的不开心,想了想,或许就是马车上的对话令他不悦。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
她思忖片刻,只能用这种办法转移裴砚礼的注意力。
这招的确是格外好使。
洗漱完,明骊刚侧身躺好,腰间忽然覆上一只胳膊,紧跟着腰带缓缓被解开。那股令她无法忽视的滚烫袭来,明骊伸手握住他的胳膊,小声嗫嚅:“你不是明日还要忙吗?”
裴砚礼轻笑,凑近她道:“也不是我忙。”说到这里,裴砚礼格外有诱惑力的停顿了一瞬,而后咬着她的耳骨道:“你想不想……”
话还没说完,明骊转身仰头亲了亲裴砚礼的下巴。
帷幔被裴砚礼抬手挥落,暗意弥漫的的屋子里气氛缱绻,不知过了多久,飘荡起细碎隐忍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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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明骊睁开眼就看见身侧一脸餍足的裴砚礼,深吸了口气,扭头转了个身懒得搭理他。
两人因为来江州,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亲密的事情了。
尤其昨夜还是明骊主动,裴砚礼一下被勾起了那个念头,根本收不住。要不是最后明骊哭红了眼睛,抖着手指推他,裴砚礼只怕还能准备准备再来一次。
思及此,明骊将脸埋进被子里。
到后来沐浴后,他似乎还隐约听见裴砚礼上药的时候,小声嘀咕着:“怎么破了呢。”
肩头忽然覆上来一只手,明骊的思绪被打断,神色警惕道:“做什么?”
裴砚礼对她的态度好笑,低声问:“疼不疼?”
明骊:“……你什么意思?”
裴砚礼舔了舔唇,玩味道:“我看你肿的厉害,上药之后发现好像都破了,要不要……”
“不要不要,你闭嘴赶紧出去。”明骊涨红了脸伸手去捂他的嘴巴,气急败坏的骂他:“你这人怎么能这么不知羞,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她像是真的被惹恼,裴砚礼赶紧讨饶:“好好好我不说了。”
“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娘给你做。”
明骊模样忧郁,叹了口气正准备说话,只听裴砚礼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或者夫人吃……”
后面那个字没能说出来,被明骊一个眼刀封印在喉咙里。
陪着明骊吃过早饭,裴砚礼正打算跟徐大人去堤坝那边看看,就见唐余松急匆匆的从外面赶进来,模样焦灼,紧皱的眉心里是掩盖不住的怒火。
裴砚礼的步子顿在门口,他笑了声:“唐先生怎么会这时候来找本王。”
“淮安王殿下!昨夜之事是不是你做的。”唐余松根本没有顾忌尊卑,甚至连见面礼都没有行,直接开口质问裴砚礼。
闻言,裴砚礼眉梢微动:“昨夜?什么事情。”
“别再装模作样了可以吗?”唐余松看着他的神色,心头怒火越发加重,他喘着粗气,呼哧不停。
从年初开始,裴砚礼就再没受过旁人这般的大呼小叫。
脸上的神色淡了些,嗓音冷漠道:“说清楚。”
唐余松不住冷笑:“我本以为昨日殿下说的那般直接,应当是个正人君子,却不想你竟然拿县令一家人的命来威胁我。若非我昨夜及时赶到,只恐怕那一家人都要被悄无声息的杀死。”
“殿下可千万别说这事你不知晓。”
裴砚礼皱眉,这事他的确是不清楚。
起初周云生也提议,想着以县令的家人威胁唐余松,可后来裴砚礼想了想,觉得这并非是件好事情。毕竟长辈的错处,稚子又何辜。
但眼下唐余松这番话,想来是昨夜县令家人那边遭了祸事。
思及此,裴砚礼负手而立道:“此事并非本王所为,另,本王也不会做这等叫人恶心的事情。你这样贸贸然的就前来污蔑本王,有证据吗?”
唐余松的面色僵硬一瞬。
见状,裴砚礼瞬间明白,他可能只是怒意上头,所以才会找过来。
他扯了扯嘴角,心里面的那点烦躁消散了些,淡声道:“可有线索?”
“昨夜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了黑衣背影,其他的……我都没多留意到。”唐余松抿了下唇角,低声问:“昨夜这事情,还能查清楚吗?”
裴砚礼掸了掸衣摆,随口道:“本王不知。”
察觉出裴砚礼的情绪不耐,唐余松甚至连别的话都不敢在对他说,抿着唇角站在裴砚礼身侧,过了好久,唐余松才像是下定决心般的喊:“殿下。”
“怎么?”裴砚礼缓缓抬眸看他。
唐余松低着头:“你能保证查清楚这事情的真相吗?能保证……等结果出来以后,县令的家人们过上安稳的日子吗?如果能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裴砚礼笑了声:“本王从不骗人。”
“好。”唐余松深深吸了口气,“真正的账簿在我府上。之前长陵王殿下前来调查,那簿子就是被他添改过后的,但上面,也有我的手笔。”
唐余松将一切都告诉了裴砚礼。
起初裴岑远过来,县令以为能将这事情尽数压下去,但是没想到,裴岑远刚来江州,就把县令灌进了牢狱中。唐余松后来有去看过他,也知道一星半点县令跟裴岑远的交易,具体他不清楚,只是知道,裴岑远舍弃了县令这颗棋子。
而后来唐余松再去的时候,县令那时已经心灰意冷。
唐余松悄悄去改了账簿上的数,多的那笔钱,就是他给添上去的。
听到这里,裴砚礼也是对唐余松服气:“你就不怕被长陵王发现找上你的麻烦?”
“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我无论如何,都要帮他一把。”唐余松说这话时的语气有些低沉,“所以殿下,你若是能帮我,我会将那东西交给你。”
裴砚礼抬手挠了挠眉梢:“我帮你。”
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在裴砚礼的眼中,本身就是帮了他也是帮自己。
唐如松得到了裴砚礼的承诺,又被裴砚礼安排好,立时三刻将县令一家转移回到县令府。是担心那帮人若是再动手,到时等到发现,就只怕是来不及了。
弄完这一切,裴砚礼随唐如松去了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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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内。
明骊在榻上坐了会儿,只感觉自己浑身不适,起身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惠然刚洗完衣服,正准备晾干,就看见明骊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