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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番外(1 / 2)

番外四

裴砚礼登基后,日子逐渐忙碌起来。

陪伴小团子的日常更多便大都交给了明骊。

霍含枝同陆闻清仍旧如同梦中那般,在他二十岁那年有了一子,前不久刚刚过了两周岁宴席。而霍含栖与宋修赟,日子过得蜜里调油,可惜她身子不大好,成婚没多久坠入湖中伤了身子。明骊拨去的太医为其调养大半年,才慢慢好起来。

而在周岁宴上,明骊得知霍含栖也有了身孕。

前几日,宋府来人禀报,霍含栖腹中怀了双生胎。

周遭的人都在越来越好,就连远在姜国的明述尧与裴婈,也在明骊诞下裴书澈的前两月,有了嫡子。

唯一让明骊伤了许久心的,便是明述白。

半年前,她收到明述尧着人托送来的信函,那是明述白留给她的遗书。在信中怀念了他们少年时的美好,以及还原了当年姜国内斗的真相。

原来当年明述尧“身亡”一战,是明述白母妃亲手设计。

在位多年,明述白始终都在同太后斗争。可明述尧下落不明,无奈之下他只能竭力不将姜国皇权落入外戚手中,而他的身子早在登基那年,就被太后下了□□。

明述尧登基时,他便已经不大好了。

这些年远远看着她在聿朝,并非是不疼惜她,只因姜国豺狼虎豹,他没法子安心让明骊回到身边,只是怕他护不住。后来身子不好,明述尧便将他安置在后宫中小心调养,可仍旧没法子,身子日益渐衰,到了临终,才不得不给明骊留下草草遗言。

明述白说他这一生荒唐,外人都说他心狠手辣城府极深,可他这些年所做的,无非不是想帮皇兄保全皇位,想护住心爱的妹妹。

明骊看完那封信笺,哭到不能自已。

她一直都明白,明述白从来都不像是旁人所言,他一直都还是那个曾经的少年郎。

年复一年,转眼三个年头过去,小团子也已经蹦蹦跳跳能四处奔跑着玩耍。

外面的日头渐高,明骊午憩过后,只听外殿传来铃儿一般的笑声。她无奈不已,裴书澈这孩子哪里都好,唯独一点,看着斗大的字便装糊涂不愿学习。

每每将人抓到书案前,学不了几个字便开始说动说西。

都说外甥似舅,可明骊实在是没从裴书澈身上看出她哪里像霍从安与明述尧。纵然是明述白,少年时也不曾想裴书澈这般,要叫长辈对学业死缠烂打都不得。

“阿娘,阿娘。”裴书澈举着花从外头跑进来。

明骊弯腰将人抱住,擦了擦他额角的汗:“跑这么急做什么?”

裴书澈将手中的几株花递给明骊,笑得眉眼弯弯:“阿娘花花送给你。”

小团子今年三岁多,平日里总是古灵精怪,同长辈们聊天时话总是格外多。明骊有些好笑,伸手拿过来说:“玩的够久了,那团团跟阿娘去念会儿书好不好?”

裴书澈的面色骤然变得焦灼起来,扭着小小的身子作势就要往出跑。

一把拽住他,明骊慢慢板起脸色道:“你不是前些天说,过几日乞巧节想要出宫去舅祖父家玩的吗,今日若是不好生听阿娘的话,那到时候你便留在宫中,阿娘同你父皇去。”

这威胁几句话便到位,裴书澈果真停下了动作。

乖乖由着明骊带他去书房,小小的人儿坐在大大的椅子上,明骊坐在他身侧,翻开书册认真道:“今日先学首诗好不好?”

裴书澈点点头:“好的好的。”

明骊失笑,指着纸页上的字同裴书澈讲:“跟阿娘念。”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起初裴书澈像是来了兴趣似的,白净软糯的小脸蛋上带着专心致志,一字一句的跟明骊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明骊弯唇:“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不料裴书澈不按常理出牌,接着道:“夜来风雨声……阿娘。”

明骊垂眼:“怎么了?”

裴书澈伸出小手指抓着脸蛋,模样小心的问:“花儿也会落吗?”

“当然会呀。”明骊拉下他的手,接来惠然递过来的帕子,轻轻给裴书澈擦着脸,柔声道:“花儿就像人一样,都是有生命的。人总有一日会死去,花儿便也会死去,然后它就会枯萎,花瓣就会凋零,就是这句花落知多少。”

裴书澈仰起小脸,模样格外执拗:“可是我不知道。”

明骊微愣:“不知道什么?”

裴书澈眨着明亮的眼睛:“我不知道花落了多少。”

这话说的明骊一噎:“……”

固然知晓儿子并非是学习这块儿料,但明骊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转移了注意力。

惠然在旁边轻笑,低声劝:“娘娘放宽心,殿下还小呢。”

明骊同裴砚礼成婚的第二年,惠然与陆三也由裴砚礼做主赐婚,成了亲。儿子比裴书澈小上一岁,惠然不放心明骊一人,白日里便入宫陪着她,夜里由陆三接送出宫。

日子过得甜美,儿子也格外省心。

明骊忍不住摇头叹气,翻过书页换了首诗:“团团,跟阿娘重新念。”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裴书澈拽了拽明骊的袖口,小声道:“阿娘,鹅是什么,为什么又红又绿呀?”

“这个你不用知道。”明骊慢慢淡下脸色。

她翻页试图继续,就见书页中不知什么时候夹了片酥肉在里头。

酥肉的油染得纸张发慌,手指蹭上去还有种油腻腻的感觉,闻着倒仍旧是一股酥肉的香味。明骊垂眼看着这个,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这是谁带着你吃的时候塞进去的?”明骊问。

裴书澈伸出肉肉的小手碰了碰,语气郑重道:“父皇。”

明骊眼皮一跳:“什么?”

“上次父皇带我吃酥肉时,肉肉掉在地上,我哭了闹着还要吃,父皇就告诉我说把肉肉埋起来,就会生出更多的肉肉。”裴书澈这番话说的有条有理,末了收个尾:“但是父皇骗我,都已经半月了,肉肉还是那样的肉肉。”

说着话,裴书澈像是真的伤心了,应景的瘪了瘪嘴巴。

听见他这样说,明骊嘴角抽搐,惠然跟伺候裴书澈的宫女站在旁边忍得满脸通红。

明骊咬牙切齿低声道:“裴砚礼!”

“阿娘。”裴书澈拽拽她袖子。

明骊看向他:“做什么?”

裴书澈面色上带了点不好意思的笑,脸蛋红扑扑的:“我想吃肉。”

“闭嘴。”

“……噢。”

又陪着裴书澈在书房里待了会儿,眼看着小家伙一个劲儿的朝外面看,明骊叹气,已经彻底没了办法。大手一挥,让裴书澈出去玩。

可谁知小家伙小腿一迈,跑向了书架旁边。

伸出小胖手,直接将上面的书本都拽了下来。

令明骊吃惊的是,她原以为的一场意外,到了裴书澈这里,就变成了惯例。

小胖手拎着书页一角来回抖动,末了,从里面纷纷扬扬跌落出酥肉,点心,还有小鱼,物种新奇到甚至让明骊错愕。

“裴书澈!”明骊猛地站起来。

小团子抬起头,满眼茫然:“阿娘怎么了?”

说罢,他还从地上捡起片晒干的果脯,递到明骊跟前笑嘻嘻的道:“阿娘吃。”

这番场景对明骊而言,将她心中执意要将裴书澈培养成谦谦君子的幻想打破,不仅如此,更是看到了裴书澈未来的纨绔模样。

这叫她如何能忍。

明骊绕过书案走过去:“这都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个……”裴书澈忽然捂住嘴,大大的眼睛里面全是慌乱:“不可说的。”

简单的几个字,让明骊差点气厥过去。

她深深呼吸了几下,转身指了指伺候裴书澈的宫女,忍不住拔高声音:“还不快些将东西收拾干净,书架上的书,一本都不准放过,看看里面到底还藏了多少!”

宫女应了声是。

明骊点了点裴书澈的小鼻子:“你等着让你父皇来教训你吧。”

眼看着明骊离开,裴书澈双手紧紧抱着嘀咕:“可这本来就是父皇教我的呀。”

-

夜里等裴砚礼回来。

明骊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揉着太阳穴,她脑海中仍旧是中午裴书澈的那些一举一动。越是回想,就发现越是气得脑仁儿疼,对裴书澈的行为实在难以招架。

略一睁眼,就看见裴砚礼悄悄走过来。

她没好气的瞪了眼对方,倏地坐起身侧过去,懒得看他。

裴砚礼今天忙了整日,此时回来瞧见明骊这副模样,心中大为不解,只好坐下揽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说你跟孩子教的是什么呀,真是让人头疼。”

裴砚礼无辜:“我做什么了?”

明骊咬着牙齿气急道:“今日我陪他念书,居然发现书册里头夹着酥肉,我问他,他还告诉我说那是父皇教给他的。他还能有几个父皇,不是你是谁?”

裴砚礼实在是没想到,他那日不过是随口的一个玩笑话,居然被裴书澈当了真。不仅如此,他竟然真的这样做了,还让明骊发现了这事情。

眼前一黑,裴砚礼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赶紧伸手握住握住明骊的手:“这事情真不是我指使的,当日我只不过是开玩笑逗逗他而已,谁曾想孩子当真了呢,我也没想到。”

明骊反手掐他:“团团今日才多大的孩子,能有什么辨别是非的能力呀,你就随便教他这些不好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裴砚礼低头亲亲她:“你最近脾气怎么这么大。”

明骊侧目去瞪他:“说什么?”

“我记得之前你怀裴书澈的时候,脾气也不大好。”裴砚礼只不过是感慨了两句,随口道:“那时候你真的是让人看不出来,居然还有那样大的脾气。”

明骊稍稍怔住,下意识抬手扣住裴砚礼的指头:“我不会是又……”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但裴砚礼却是明白了。

两人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惊。

想当初裴书澈出生后,裴砚礼一度想要喝药绝育,最后还是明骊威逼利诱下,这人才姑且作罢。眼下冷不丁有了这个猜想,两人谁都没想到。

一炷香后,裴砚礼的贴身内侍带着太医前来漪澜殿。

给明骊仔仔细细的号了脉,果不其然,明骊的猜想成了真,竟真的有了孩子。只是眼下月份还太小,害喜的症状都没有出现。

察觉到明骊的脉象有些漂浮,太医沉吟片刻,给明骊开了两幅安胎药。

等到殿中的人都退下,裴砚礼抱着明骊低声喃喃:“娇娇,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若是难受的话,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哪里有哪样快。”

明骊靠在他怀里算着日子,想来想去,红着脸道:“那日在温泉中,你缠我缠的厉害,当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没想到还真的有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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