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絮心不在焉,被骂菜鸡也心如止水。
还是张灿灿烦上来:“不玩了!”
时絮:“为什么?”
她这人有时候挺让人生气的,而且还是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能狂怒。
“你还问为什么,气死我了。”
张灿灿猛地喝了一口星冰乐,看着走廊外面的太阳叹气。
剧组忙忙碌碌的,这两天幸夏萱回家去了,孩子生病,说过阵子再来。
时絮觉得挺无聊的。
她在拍戏上压根没什么挑战,现在这充其量只是场景回忆。
而且这个角色对别人的难度对她来说不是什么事,也可能是沈添青的电影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她了。
“孟蘅,你跟谭老师吵架了?”
张灿灿嘴里嚼着珍珠,一边问时絮:“是沈导家里不同意你俩吗?”
圈里的事有时候扑朔迷离,孟蘅的家庭什么条件随便一查就知道。张灿灿从小到大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没为角色发愁过,但是对被包养的人也没什么瞧不起,谁都知道这行各凭本事。
而且这段时间下来她看沈添青跟孟蘅好像不是那种很金主金丝雀的味。
谭檀作为家里人看着也挺的慈眉善目的,张灿灿和孟蘅有对手戏的时候,谭檀基本会来看。
“我还以为你俩好着呢。”
时絮捞起一边的柠檬水,换了经纪人后她的奶茶咖啡都不自由了,活像多了个监护人。
“没吵。”
时絮抬眼,她戏里的妆容往温柔里靠,沈添青团队的妆发都是顶级的,活像自带滤镜。
“你怎么觉得我和她好着呢?”
张灿灿诶了一声,她顶着个国民妹妹的标签,谈恋爱都被盯着,也没人可谈。网上到处是她的拉郎,但是拉的男明星她都觉得不太行。
想理想照进现实都觉得困难。
“还行吧,你都没被骂过,每次沈导都说我。”
时絮:“那是你有时候拍戏都能开小差。”
张灿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和你一起拍戏压力很大。”
她从没这么直观地被同辈人打击过,偏偏孟蘅除了年龄哪都不像同辈人。
“谭檀教你的时候,有和你聊天吗?”
时絮换了话题,作为一个技术顾问,谭檀反而比很多场记还来得勤快。
其实她们团队的工作大部分是对场景布置进行还原,还有对妹妹这个角色的工作内容进行完善,包括一些回忆镜头的制作补拍。
但时絮老能看到谭檀。
张灿灿点头:“聊啊,谭老师人挺随和的,不过我听说她离婚了,还有俩小孩。”
她还叹了口气。
她挺想知道为什么昨晚会吵架,但是问不出口,只能咬着习惯看向外面。
结果正好对上站在防晒棚下谭檀的目光。
张灿灿愣了一下。
再看发现对方已经低头了。
她只好看向时絮,发现对方低头看着手机,嘴唇带着笑。
“你笑什么呢,打游戏也不见你笑。”
张灿灿嘀咕一句。
时絮却站起来,“有人约我去吃个大餐。”
她拿起蒲扇,隔着来往的人群,跟谭檀对视了几秒,然后蹦下台阶:“别NG了灿灿,我想早点收工。”
张灿灿:“你烦死了,我比你大,你要喊我一声姐姐。”
时絮嗤了一声:“在剧里,我才是姐姐。”
她拍戏的时候的入戏很快,举手投足都张弛有度,谭檀站在一边,看了很久。
她的助手刚清点了票据,看到自己老师眼眶含泪,问道:“老师,这场戏很感人吗?”
明明很轻松啊,是姐姐带妹妹去玩,坐乌篷船。指着骑着自行车从拱桥上过的少年人对妹妹说:“那个是我喜欢的人。”
这部电影让谭檀觉得很熟悉,很多片段似曾相识。
有时候给她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沈添青亲自买的版权,知名编剧润色,台词都带着浑然天成的笑点。
但谁都知道,时间不可逆,回到过去的陈望喜不可能改变陈望侗会早逝的命运。
天意不可违是电影的主旨。
合家欢又是商业的必需品,在执导者的把握下竟然行云流水,笑中带泪。
这个网上论坛的故事经过撰写者的同意,进行了好几次大改,一稿是沈添青自己改的。
跨越半球,在雾都的深夜又翻来覆去地遣词,她把对时絮的所有幻想都放在了陈望侗这个角色上。
又不可避免地加入了自己悲哀的凝视。
但是戏又有千万种共情的法则。
在谭檀眼里,时絮变成了孟蘅,演一个和她相似的角色。
她甚至在戏里看到了自己,是骤然低迷的氛围,是这艳阳天乌篷船荡过石桥落在人脸上的那个阴影。
她是苔藓,时絮是艳阳,终究不能共生。
但是凭什么呢?
她盯着孟蘅的背影,像是盯着一个在她心里没有磨灭的灵魂。
你怎么可以不爱我。
沈添青犹豫了很久发了一条消息给时絮。
-晚上在189号乌篷谣里吃饭,我有话和你说。
发完后她又觉得自己措辞不对,想撤回来不及了。
又自欺欺人地删除那条,再发了一句——
晚上可不可以来189号乌篷谣和我吃个饭?我有重要的话想和你说。
她等得焦灼。
但是时絮没让她等很久。
她说——
好。
时絮心想: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张灿灿和孙丝绦在某种意义上共情了(buh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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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人问时絮这个问题】
如果端脑给你安排的宿主是沈添青,你觉得你能完成任务吗。
时絮: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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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加更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