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这份文件——”
办公室门“吱呀”一声开启,来人看到他们还保持着的暧昧姿势,嘴里的声音越来越小。
童映澄回过神来,猛地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你到底想怎样?”
江樾不再看她,王秘书“哒哒哒”走了过来,将手里厚厚一叠资料放到了童映澄面前的茶几上。
“江总,这是主办方那边送过来的资料,您看一下。”
男人淡淡颔首,神态自若:“出去。”
往日青涩的少年,早已在她并不知晓的时光中逐渐蜕变为冷静镇定的上位者。
童映澄又一次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听到门被合上的声响,她再一次开口:“宁宁是无辜的,你恨我没关系,报复我也无所谓。但是——”
盯着那双漆黑清冷的眼睛,她顿了顿,放软了语气,“不要把其他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江樾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上那叠资料,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他不开口,童映澄有些手足无措。
想走,又担心杨宁宁真的会出事。
留下来,对着这么一尊大佛,她完全无所适从。
四周雀然无声,男人往那闲散一站,肩颈线条流畅,身高腿长,挡住了刺眼的日光。
童映澄忽然就记了起来,很久以前,她曾经送给江樾一对耳钉。
蓝色的、十分廉价的地摊货。
她仰着头再一次扫向男人的耳垂,终于确定,他今天戴的耳钉,竟是那时候她随手送的那一对。
童映澄有些错愕,不知道该感慨这地摊货质量不错,还是该感慨他的恋旧。
她难免有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或许江樾,对她还保留着一点真情?
想到这,她柔声说道:“江樾,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不再找宁宁麻烦?”
风吹动白色纱帘,也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江樾眉骨一抬,似笑非笑:“我要什么,姐姐还不清楚吗?”
他终于放下手里那份文件,视线肆无忌惮停留在童映澄的锁骨处,薄唇轻启:“明天晚上,天虹酒店502,我等你。”
随着清冽嗓音落下的,是一张黑色的房卡。
童映澄蹲下身,将卡片捡起,突然有些想笑。
想当初,她用尽了手段也没能把江樾拐上床,这会,两人的地位却是颠倒了过来。
多么讽刺。
她缓缓起身,贝齿咬着红唇,一双狐狸眼微微睁大,似乎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好啊。”
她吹了吹卡片上落下的灰,眼波流转,声音媚得能掐出水来:
“不见不散,弟、弟。”
尾音被她拖得极长,暧昧又缱绻。
江樾的脸色骤然冰冷,半垂着眼睫,手指不自觉收紧。
*
从江樾那里离开后,杨宁宁仍旧惊魂未定。
“怎么办啊,我不会真的要坐牢吧?”她一着急,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事情反而编辑出一大段,好半天才给杨岸发了过去。
童映澄转动方向盘,有些心不在焉:“不会的,身正不怕影子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