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一把扼住青年的手举起来:“就是这种橘黄色。刚才你伸手录指纹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你,你发现了吗?”
“……”
洛桉把他的手扔下去,跟姜沉道:“把他带到审讯室。”
每次案情发生,监控都会莫名其妙的失灵,哪有这么巧的事,早该怀疑有内鬼了。
只是人都容易陷入定势思维,之前数字案的受害者,也是每次案情发生,家里都会发生电力中断。
让他们都习惯性以为凶手在作案前会先去破坏电力,完全没考虑到可能是司法部内有人作祟。
洛桉坐在对面,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青年,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我看了你的资料,帝国工大毕业,还是第一名,考进来也挺不容易。你也知道司法部的规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谁指使的你?”
青年看了眼面前的水杯,沉默片刻:“要严刑逼供就赶紧吧。”
刚才在会议厅刚被指认时还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结果被带到审讯室,立刻淡定起来。
面对身后这一排持枪警卫都面不改色。
洛桉挑挑眉:“你还挺忠诚。”
这时,就听隔壁忽然响起一声惨烈的女人尖叫,椅子上刚才还淡定自若的青年,忽然惊诧的抬起头,紧张的看向洛桉身后的墙壁:“你,你把潇潇也抓了!”
洛桉不置可否:“是不是你不会自己听么。”
很快隔壁更大的惨叫声传来,女人的音调往往比男人更高,而且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像是故意要让整条走廊的人都听到她的尖叫声。
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不止,好像房间的墙壁都在随着叫声摇晃。
青年渐渐抓紧了桌角,手腕上扣着的禁制环随着摇晃的身体哗啦作响。
“你抓潇潇没用!她跟这件事没关系!你放了她!”
对于他的反抗,洛桉完全不予理会,他拄着头笑起来:“心爱人的尖叫声,是不是也格外好听?”
说完直接惬意的眯起眼靠在椅子上,似乎要拿这惨叫声当助眠曲。
青年怒瞪着他,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终于隔壁一声尖叫突然戛然而止,青年一下拍向桌面:“放了她!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洛桉一下睁开眼,坐直身体,早这么痛快不完事了。
刚才在把人压到审讯室之前,他问姜沉这个人在司法部有没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人,没想到这小子还挺闷骚,暗恋同科室的女同事半年了还不敢表白。
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叫他们把人带到隔壁,伪装发出一些惨叫,试试这小子的态度,没想到他对这个女孩还真是用情至深。
只可惜那女孩好像对他没什么想法,听说是为了审问他,配合还有奖金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这小子还真惨。
青年看着桌面,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我先说明我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因为组织有规矩,所有人都是上线联系下线,没有人能越级联系上面,所以我也不知道最上面的人具体是谁。”
洛桉看着光脑屏上的录音界面揉揉额角,还上线联系下线,怎么搞得跟传销似的。
他点点头,示意继续。
“我的线人就在司法部里,我们没具体见过面,是通过饮料瓶在茶水间联系的,他会把任务写在饮料瓶包装里面,扔到垃圾桶,我再去捡,执行的时间、地点还有具体做什么都会写在上面。”
洛桉抬眼看向他:“饮料瓶呢?”
青年:“看完就放到水里溶解了。”
说到这他又补充一句:“我一共就收到过三次,第一次是二皇子被劫那晚,第二次是昨天下午,还有一次就是刚才。不过前两次他都只是让我在某个时间点把监控关闭,只有这次是让我抢东西。”
这个世界的垃圾为了方便处理,都会做成易溶于水的材料,只要放进回收水箱,就会自动溶解,当溶质饱和后,系统会自动把里面的溶质蒸发过滤,提纯后回收再利用。
没想到对方还挺会利用这一点的。
接下来青年对他作案的事实供认不讳,也仔细交代了当时的经过,可对那个组织却只字不提。
很明显在刻意回避。
看他一直顾左右而言其他,洛桉直接打断:“那你觉得司法部里有多少你们组织的人?”
青年表情一滞,半晌后摇摇头:“不清楚。”
看着洛桉嘴角一抿,他又紧张的改口:“应该有几个,但我真不知道都有谁。”
洛桉:“那你为什么要加入那个组织,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青年摇头:“没有任何好处,所有人都是自愿加入的。”
听他这么说,洛桉不禁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是个鼓吹只要他们能联合推翻皇室,就承诺他们荣华富贵加官进爵的fǎn • dòng□□组织。
没想到居然没有任何好处。
那他们为何要前赴后继的加入,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他不信没有任何原因,凶手就让这些人如此舍生忘死的为他卖命。
洛桉看着青年紧紧咬住下唇的动作,像是紧张,又像是在克制自己,不要把什么说出来。
洛桉给他重新递过去一杯热水:“不用紧张,我看你还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你养父母把你养这么大也挺不容易,要不要我在入狱之前安排你跟家人见一面?”
“不用!”听到要见养父母,他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暴躁。
洛桉故作意外:“为什么不想见他们,我看他们经济条件也不算很好,还是倾其所有把你供上帝都工大,对你跟亲生孩子也没什么差别。你就一点不感恩吗?还是说”
话音微微一顿:“你有愧于他们?你知道危害帝国罪是要连坐的,你养父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你弟弟明年也考不了帝都的学府了,可明知道如此你还是这么做。”
洛桉逼视着他满头虚汗的脸:“所以你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组织?”
青年:“我自愿的。”
洛桉:“我问你为什么。”
青年:“……不为什么。”
洛桉笑着点头:“看来你还想见你父母。也是,有些话对外人不好说,对亲人才能开口。”
洛桉朝旁边的陪审助理示意:“联系他父母。”
“不要!”青年这次直接反抗起来,但身体被固定在椅子上,两只手一挣扎,禁制环产生的电流就将他打得一阵刺痛。
看着助理拿过来的通讯器,他眼泪一下掉出来:“别告诉他们,我说……”
他紧握住身下的椅子扶手,两只手像是被电击的有些失控,不停的抽搐:“那个组织的所有人都有个共同点,都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声枪响在头顶掠过,就看面前的青年太阳穴被打出一个黑洞,子弹穿过脑部直接打碎对面的玻璃柜。
青年的头咚一声砸在桌面上,脑袋下晕染开一片殷红的血泊。
洛桉迅速朝后退去,同时握着手腕上的图腾,可没想到那个持枪杀死青年的警卫员却没有攻击洛桉,而是调转方向,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接着砰一声,倒在了原地。
听到枪响,楼下的警卫队迅速增派了更多人手进来,洛桉也被以最快的速度护送出去。
看着在自己周围站成一圈的警卫员,洛桉却在想,面前这些人到底还有几个是那个组织的人?
姜沉闻讯赶到也吓了一跳,当时部长可交代要让他照顾好洛桉,现在部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原样,要是洛桉再出事,他都不知道该先顾哪头。
姜沉扶着洛桉:“没事吧?”
洛桉摇头,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你快去查一下,刚才死的监控管理员和那个自杀的警卫员都是什么背景,我马上要他们的个人资料。”
在姜沉应声后,他又回头看了眼:“暂时别让警卫跟着我。”
刚才那个警卫明明杀了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那个警卫员没有,他打死了要出卖组织的青年,然后自杀,却没对他下手。
是他思维太狭隘,还是上面的人特意这么交代过?
包括之前那些暴徒为了保护二皇子牺牲,还有那个人在画下数字2时犹豫的几秒,再到现在那个警卫员的奇怪行径。
那个凶手好像在shā • rén的同时,也有自己的规矩。
他在对他们下手,也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保护他们,虽然矛盾,但也确实如此。
洛桉微微皱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
回法检科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办公室等着他,刚才听到楼上的枪声他们也吓了一跳,但安全科下达通知,所有人封好门窗,原地不动,他们再担心也不能上去找洛桉。
刘显意拉着洛桉的胳膊看了一圈,“没事吧?这种事以后让刑罚科的人去审,你在监察室看着就好,这多危险。”
洛桉笑了笑:“让别人去也是一样危险,谁的命不是命,我正好帮其他人试试水。“
他看了眼办公室,发现沈渡的位置还是空的,“沈哥还没醒?”
刘显意叹口气:“醒了,不过头上的伤口刚缝合完,医生说最好卧床休息,我就让他躺会直接回家。刚才回来正想给他收拾一下东西拿过去,就听到楼上一声枪响,然后就被隔到这了。”
说着拿着手里的袋子,走过去继续收拾。
沈渡的东西不算多,但有时候为了回家也能工作,会把光脑来回背着,还有一些他经常参考看的文献,这次受伤估计要在家休息好一阵,得把他平时能用得上的都带回去,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不好意思拜托同事,还得带伤自己开车过来拿。
洛桉也过去帮忙,平时他跟沈渡在一起工作的时间比较长,也熟悉他常用那些东西。
他拉开抽屉去找沈渡的签字笔,结果拿出来时,笔帽勾到了什么,一下带出来一个黑丝绒的盒子。
盒盖扣的不是很紧,里面装的东西当啷一声随着盒体甩出来。
洛桉赶紧弯腰去捡,可在摸到东西的时候却愣住了。
一枚象牙白的宽大戒指,上面是镂空的黄鹂鸟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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