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会被吓晕过去,倒也不是件很稀奇的事。
燕惊鸿轻叹,希望艳红没事,希望谢寒宿和七弟他们别太担心。
书生又道:“早听说那谢寒宿真正喜欢的另有其人,他求娶长公主,只是为了钳制陛下。这还没等到大婚,他就露出了真面目!”
连这样一个小县城里,人们都听说过谢寒宿的“狼子野心”,燕惊鸿甚至不需要去特地打听,就猜得到现在朝野间的舆论。
无非是摄政王终于对这位看不清形势的蠢公主失去耐心,露出獠牙。
真是委屈谢寒宿了,燕惊鸿想,又背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两个书生聊着聊着话题越来越歪,甚至开始探讨传闻中晋宁公主有倾城之貌,摄政王为什么却不喜欢她。另一个则回答,大概是公主脾气不好,像那样权倾天下的男人一定是喜欢百依百顺的温柔女子。然后两人开始唏嘘不已。
燕惊鸿懒得再听,她提笔打算给谢寒宿去一封信,左思右想却只写下了两个字“勿忧”。
本朝的驿站只负责传递官员上书,而民间的传信方式十分随性,一封信多久能到,甚至能不能到,都是未知之数。
她若把情况写得太详细,信落到其他人手里,也是一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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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明对晋宁公主之事居然也有观点要发表,不过与之前两名书生的义愤不同,他话里话外都在羡慕谢寒宿的权倾朝野——掌天下权柄,娶绝色佳人。
徐家几人是听不太懂他说什么的,但都崇拜地听着他的高谈阔论,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当然不知道,他口中的“绝色佳人”,此时就坐在院子里,听着他夸夸其谈。
燕惊鸿并未感到惊讶,徐子明这样的人她见过不少,有野心,可以一用,但绝不能让他们有手握重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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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明考中举人后,一直颇受当地县令照顾,如今既然徐家搬入县里,于情于理,也该举家去拜见县令。
出门之前,他絮絮地嘱咐了很多注意事项,生怕他们丢了自己的面子。
燕惊鸿此生,还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且毫无意义的说教,烦躁地想打人,转头看见一脸欣赏的小玲时,烦躁感一时间被崇敬之情打散——看看人家,不愧是立志要嫁入徐家的人,功夫都在平日一点一滴,小玲并不在拜见县令之列,却还主动要在这里听徐子明说教,且面对如此烦人的演讲,尚能展露出满面欣赏。
她自然不知,小玲是真的欣赏徐子明,觉得能说出这般长篇大论的人很厉害,不愧是举人老爷。
进了县衙,徐张氏在衙门口就被几个佩刀的衙役吓得腿软了一回,待终于见到了本县的苏县令,更是两股战战,跪地不起。
苏县令及时免了她的礼,他是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蓄着当下文士间常见的胡须,与众人交谈时态度和蔼。
但徐张氏哪见过这么大的官?这位平日里仗着儿子中举,在村子里几乎要横行的妇人,此时讷讷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苏县令是位爱才的人,当地的举人和秀才都颇受他照顾。不过他任期内,兰台县倒是还没出过进士。
他和众人聊了几句,并留他们在县衙用顿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