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次刚上完自己作为副教授的第一个星期的最后一节课,对于小学期选修课上不少学生一排排整整齐齐像种庄稼一样的埋头在桌下玩手机的样子,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用不着考试的课上久了,不管多帅的老师也比不过手机好玩,江次这么不想要脸的边感叹边收起自己的手提包走出教室,准备回家。
他做了好几天的打算了,最终决定今天要去趟七楼——那套前不久又已经租出去但属于自己的房子。
坐落在庄新园西边一带那片七层高的楼房,表皮墙面因长年的风吹日晒痕迹斑斑,角角落落到处是油烟和空调水肆虐的痕迹。
其中第八栋一整栋的左边都在江次名下,虽然这小区与旁边紧挨着新建的电梯高楼区格格不入,但好歹地理位置依然不赖,与市中心不过十几分钟车程,租房买房都算抢手货。说出去吓人点,那就是江次年纪轻轻就坐拥市值几百万的房产,光靠租金就能月收过万,吃喝不愁。
江次站在单元门前抬眼往上看。
有多久没上过七楼了呢,很久很久了吧,具体年份他清楚得很,但就是大脑开启自我保护般的不愿意去细想细算。江次叹了口气,“勇敢的少年啊——”后半句卡在喉咙唱不出口了,他走进了单元门。
楼道里扶手上的漆掉得坑坑洼洼,下面的杆儿也铁锈斑斑,墙面上是各种开锁通便池的小广告和鬼画符式毫无美感的涂鸦。
江次在最初那两年就已经把自己调整得差不多了,没活不下去也没留下什么心理毛病,但到底内心深处抵触着,来自童年的一点小阴影持续至今,他没法控制这点即使不太能影响自己生活的阴影。
到了七楼,江次想起今天上来的目的,为了心里那点别扭让自己生活遭罪过不利索,不值得。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敲了两次门,门内都毫无反应,敲门的手落下的同时周围便陷入一片寂静。
“咚,咚咚,咚咚咚”
江次因为心情和天气的原因稍感燥热,他的背上已经被汗水染湿了一块,“有人没啊,没人我直接开门进了。”
如果不是因为七楼厕所的洗漱台水池一旦用了就会漏水到江次那一层,而中介在这位新房客上周入住时貌似没跟人讲清楚,导致江次这两天一进厕所就是一地的水,跟小型洪涝灾害一样。
他讨厌把脚弄得湿哒哒的,他根本迈不进腿,只能边扫水边前进,一天连厕所都少上了几遭。不然江次上七楼的时间还可以往后推个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