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丛在一旁听到李警官这个称呼,又想起那天在监狱门口碰见江次,不自觉产生了些联想。
江次举着手机听对方没讲几句话,眉头就越皱越深,脸色跟之前全然不同。
“好,那先拜托了。我马上过来。”
江次挂完电话,对景丛说道:“我一会儿有点事,要出趟门。”
“出了什么事了吗……”不等江次回答,景丛急匆匆地继续说,“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晚饭,江老师。”
“没什么事,回去吧。”江次朝他仍旧拿出好脸色,只是边说边穿上外套,拿起了钥匙。
景丛知道江次的事情跟自己无关,也知道江次更不会相信,一个与他学生年龄一般大却辍学了的人能解决什么问题。
他想想,自己确实除了打架,其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江次还是个老师,什么时候能用得上打架来解决问题呢?根本不需要。
告别后他默默上了楼,一回去就往床上扑,迷迷糊糊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也不想睡觉,便又爬起来,摸过床边放着用来打发时间的旧课本走马观花的翻起来。
江次赶到香樟女子监狱时,他的母亲已经躺在了单间观察室里,闭着眼睛昏睡中,但额角全是汗,睡得并不安稳。
“已经打了镇定剂。”李警官站在江次身边说道。
江次隔着房间的透明玻璃朝里看,转过身,说道:“实在辛苦你们了。”
“没什么,分内的事。”李威阳宽慰道。
便见走道门口的负责人朝这边喊道:“高娟家属,来签一下字。”
江次走过去签完字,回头看见李威阳正站在吸烟区的露台边抽烟。他走过去,也点上了一根。
李威阳见他来了,吐出嘴里的烟雾,一缕缕白烟缭绕在两人之间,他缓缓开口:“我有点不明白......你舅舅,费力做这些讨不到好处的事,究竟在图些什么,当初……”
“高雷让江勇前沾上的毒品,”江次说完看向远处,随即讽刺般的轻笑一声,“他也算是个被上天眷顾的法盲吧。”
李威阳停顿了好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突然变得深沉。
“你知道是我妈杀了江勇前,我那时候小,耳边都是别人说的’他妈把他爸杀了’,也只当知道这个。于是我就忘了高雷有段时间总挑我妈上班的时候来找江勇前,也忘了我妈回老家过年见过高雷一面之后就变得不太正常。”
江次转过头看了一眼李警官,夹着烟的手指抖了抖烟灰,说话的声音有些混沌,“虽然知道已经晚了,这些年我仍旧不甘心的查过,时不时的想过。是高雷,唆使我妈杀的人。”
“不过,我妈她也确实是起了杀心的,决定确实是她做的。”最后这句轻飘飘的,却是笃定句。
李威阳的表情随着江次断断续续的话变得惊讶而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