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的事了。高雷重蹈覆辙不过还是为了当初想图却没图到的那几套房子,一个法盲想得倒是挺美,江勇前死了我妈要坐牢,居然直接把已经十一岁的他侄子——我给忘了。我妈从始至终连房产证的边都没让江勇前摸到过,再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烂人。断断续续xī • dú这么多年还没死,他高雷的命确实硬。本以为那些可笑的不甘心要石沉大海,没想到他还不死心,以为我还是个小孩么?现在不一样了。”江次最后边说边把没吸过但烧了过半的烟掐灭,也不费力地调整好了表情。
李威阳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伸手拍了一下江次的肩膀。
江次回以对方安定的眼神,又移开,喃喃说道:“我妈这一辈子,丈夫和哥哥都是丧心病狂的瘾君子,她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他朝李警官淡淡的笑笑,踏脚走进了室内。
高娟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不是一天两天,从十八年前就开始了。
但精神状况差归差,却没到疯的地步,高娟在监狱里一直表现良好,几次减刑后本已再过两年就可出狱。
偏偏上次受刺激后当时看着不大严重,可事实的病情往大家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
高娟好像一旦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就走不出来。
每发病一次就更严重一次。
今天早晨起来,她对前来检查的工作人员又是喊叫又是撕咬又是拳打脚踢,根本没人能接近。叫来了值班室的医生后让人压着打了一针镇定剂才暂时缓下来。
如果再继续发展下去,就得转送精神病院。
江次听了复述却也无法,只能一切听从监狱里的安排。
“虽然你我都知道,你母亲的病被诱发出来跟高雷有关,但高雷从探监流程到探监过程我们都查了,没有问题,”李威阳送江次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叮嘱两句,“你也小心点,既然对方是无知的赌命之徒,不能操之过急。”
“嗯,我会小心的,这么多年了,不急这一时,现在急了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江次无奈道,最后挥了挥手,“李警官,谢了。”
“都认识多少年了,有事联系。”
李威阳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青年背影,挺拔坚定,波澜不惊。
他看着一年一年来探监的小男孩长大拔高,变得越来越成熟淡定,在别人看来甚至是不可理喻的冷静。
除了唏嘘便是心疼,再是钦佩。
他跟江次一直只保持着最官方的关系,却没办法在能帮忙的地方不多帮一把。
而那场灾难,如江次所说,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高娟处在杀了自己丈夫的崩溃边缘,江次又才十岁出头。就连他自己当年也全程跟着参与了工作,却也仍旧无法知道全部原委。
一桩家庭命案背后隐去的诸多内情和细节都已被埋葬在残旧的时间下。
它能影响的人数范围很小,却足以毁了一个人的一生。谁的一生不是一生呢?
shā • rén必须付出代价,但作恶的人也都不应该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