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完后,太后又觉得可惜,小皇后一下子亏空她不少银子。
裴瑶热得浑然发烫,置于热水中,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眼前的太后更像是有影子般来回晃动。
裴瑶艰难地抬起胳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忽而说了一句:“太后知晓背后的人是谁吗?”
太后没有离开答话,而是将手探入水里,试试水温,再将目光对上皇后迷离的视线,说道:“不知道,哀家不说没有证据的话。”
水温已经很烫了,再下去,就会坏了身子。
“皇后这道菜可以出锅了。”
裴瑶艰难地从水里站起身,被冷风一吹,又是一阵颤抖,她看向太后,好似问她:你怎么不关门?
太后没有理会她,倒是伸手,“要哀家帮你吗?”
“要。”裴瑶脱口而出,几乎瞬间抚上太后的手,瞧着太后肃然的脸色,自己顿时又醒了过来,她又朝着太后伸手:“太后会武功,可以抱我的。”
太后几乎停顿下来,“你说什么?”
裴瑶又重复一遍,“抱我。”太后武功高强,抱起她应该不费力气的。
太后笑了,“痴人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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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长乐宫忽而热闹起来,小皇帝在殿内焦急的等着,方才来报,山民都染了疫病,多达百余人。
还有尼姑庵里的人也都染上了,这几日以来还有不少人去庵堂里拜过菩萨,她害怕洛阳城内也发生疫情。
洛阳城内有有十几万人,到时,疫情蔓延,整个朝堂都陷入被动中。
皇帝初遇大事,难以镇定,情绪都摆在了脸上,殿内的宫娥都不敢吱声。
一盏茶后,太后缓步进来,手中抱着一人。
皇帝惊讶,朝着太后怀中的人看去,这人被大氅盖着,只看到一双脚,莫名想起皇后。
她吓了一大跳,再看一眼,那双脚趾的指甲上并没有染花汁,是粉妍的眼色,与白日里见到的皇后不同。
皇帝又放心了。
太后抱着入殿,片刻后折转出殿,“陛下深夜到此,有何事?”
皇帝朝着太后行礼,谨慎道:“静安师太所在的尼姑庵里染上疫病的人最多,洛阳城内有不少人去过尼姑庵。这个时候怕是已经传染到了。”
“腾出一地给病人用,再贴一告示,被传染的人送过去,不愿送也可,全家留在家里都不出准出门,违令者,斩!”
“朕明白,朕立即去与丞相商议。”小皇后被太后的话感染,不觉振奋起来。
她匆匆与太后道别,转身走出殿宇。
走下台阶的时候,在一侧的灯笼下见到若湘,她猛地顿住脚步,“皇后娘娘也在这里?”
她竟忘了,在长乐殿用膳的时候,太后下旨让皇后来长乐殿。
若湘点头应声,“回陛下,是的。”
小皇帝又想起方才那双脚,不觉走至若湘面前,“朕有话同皇后说,烦请你去通传。”
小皇帝气势凛凛,若湘被吓到了,忙跪下请安,“回陛下、奴婢只知皇后娘娘在长乐殿,但具体不知去了何处。”
“是吗?”小皇帝压根不信,想起方才那一幕,她闭上眼睛,不再询问,大步走了。
太后站在灯火下凝望少年人的背影,李璞瑜比起李旭聪明多了,一言半语就能窥探出不少事情。
可惜了,是个女子。
等皇帝人影不见了,太后才转回殿内,裴瑶坐在床榻,正瞪着她:“我到现在浑身都是烫的。”
“雪还未曾化,不如皇后去洗洗?”太后毫不留情拒绝皇后想要占她便宜的借口。
裴瑶坐在锦帐内,灯火缭绕,朦胧的光就像要飞天而去。
太后伸手,将皇后裹在身上的毯子朝上拉了拉,遮住即将要泄露的春光,“皇后自爱些。”
裴瑶看着她的手擦过自己的胸口,又轻轻划走,她愣了下,后知后觉道:“你占我便宜。”
太后一怔,对上皇后得理不饶人的双眸,自己忽地笑了,“使美人计的人还怕被人占便宜?”
裴瑶却道:“你想看,我就给你看,我不怕被你占便宜。”
裴瑶说完就要扯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太后立即捂着自己的眼睛,“放肆。”
裴瑶笑得眯住了眼睛,“太后,你这个时候很正经。”
寻常大家闺秀谨守规矩,恪守礼仪,寻常不出府门,就算出门也会戴上面纱。裴瑶骨子里是离经叛道,并不服从规矩,主动勾.引更是将礼节、规矩都抛在一边。
她放肆地嘲笑太后,后者只看她一眼,却是一笑,反而问道:“皇后知晓李璞瑜是女子为何不阻拦呢?”
裴瑶嬉笑,被这句话问得敛住笑意,“太后定的,我不会反对。”
太后有能耐立女帝,是她的本事,自己没有能力反对,就乖乖闭嘴。